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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然一個八皇子鎮不住尚書的二公子,那就再加上個失了寵的鳳王吧!”

第十一章 隱情(下)

夜色漸深,帝都西城的一角早早亮起了燈火,一個個打扮妖嬈的女子少年三三兩兩的走到街上,掛著最漂亮最形式的微笑,開始了又一日的迎來送往。

金風樓中,紅衣翠衫如穿花蝴蝶在大廳之中翻飛,濃濃的香氣並酒味混著絲竹將大廳中的氣氛推向一個又一個的□。

可總有例外。

在金風樓後院的一個偏僻角落,被翠竹半掩了小院安安靜靜的佇立著,沒有熱鬧的絲竹,沒有濃郁的馨香,甚至連裡面坐著的人,也只就一盞油燈,手捧書卷,赤足散發。

是因父受罪的赫連皓。

半掩著的門板被推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房間不大,卻顯得很空。灰白脫落的牆壁下立著一張床,床邊支著木架,木架上有臉盆。床的左邊則擺著掉了漆的櫃子。櫃子再前面,是缺了一角的木頭桌子和幾把長椅。桌子並沒有上漆,甚至連表面都不甚平整,但看得出十分乾淨——事實上,這個房間給人的感覺,便是十分乾淨——缺了角的木頭桌子上還放著一把茶壺並兩個茶杯。

赫連皓,便坐在這樣的桌子旁。

聽見了推門聲,赫連皓也不抬頭,只笑著開口。但這一笑,卻笑出了眼角的細紋。同時,姬容還注意到了對方鬢邊的星星白點——若是有人說赫連皓今日已過而立,相信沒有人不信。只是……

只是,赫連皓卻分明和姬容同年,至今不過二十。

“八皇子,我眼下在這裡住得也挺好的,你實在不用三番四次過來這裡,徒惹人閒話。”赫連皓的聲音有些低啞,語速尤慢,卻是因為在那一夜中傷了嗓子的緣故。

“赫連。”姬振羽微皺著眉開口。

赫連皓卻是一怔。抬起頭,他看著面前穿了一身藍衫,只隨意站著,卻似乎讓房間更亮堂了幾分的人。

“原來是鳳王,”赫連皓的語速更慢了,同語速一樣,他的神情也變得極為冷淡,“罪奴失禮了。”

“赫連!”姬振羽有些焦急。

“八皇子,我說了,我過得挺好的。”赫連皓微微笑道。

姬容倒並不以為意,他只是看著赫連皓手中殘了頁的書,道:“可是‘山川簡略’?”

赫連皓有些意外,卻乾脆的點頭:“鳳王好眼力。”

“是拓本?”姬容若有所思。

“想來是的,應是極為珍貴的第一版。可惜這裡的人不識貨,把寶書當草紙,打算撕了點柴火用……我見著了,就用幾個銅板換了過來。”這一段話比較長,赫連皓說得有些吃力。其實他本不是會解釋的人,只可惜現在已容不得他再多任性——姬振羽是好心,幫他的也已經夠多了,他實在不該再給他添額外的麻煩。

姬容坐到了凳子上。

赫連皓房中的凳子,同桌子一樣,是最最下等還沒刨乾淨木刺的傢俱,這樣的傢俱,在鳳王府,就是看門的下人也未必置辦。可現在,鳳王府的主人卻眼也不眨的坐下,沒有半分遲疑扭捏。

赫連皓心中有了些茫然。在他入了這門之後,昔日的知交好友倒來過一些,可哪一個坐在這裡不是渾身不自在?而又有哪一個,尊貴得過眼前的鳳王?

赫連皓走神,姬容卻沒有走神,稍閉了閉眼,他已經開口:“羽國和葉國炎國毗鄰,於炎國有萬仞之隔,於葉國有千水之阻,若今日羽國揮師北上,依你之見,當如何過這兩處天然屏障?”

赫連皓皺眉,並不太願意回答:“羽國是神佑之國,鳳王更是天之驕子,若是翌日揮軍南下,所到之處定然是萬民俯首,縱有關隘,想來也不足道哉。”

姬容並未理會,只用手指蘸了些茶水,信手在桌上畫了幾筆。

赫連皓眼神一凝。作為一個志在征戰的將軍,他自然輕易的看出了姬容所畫的東西——正是羽國和炎葉兩國邊境地形。

赫連皓的心緒突然翻湧起來。經歷了那讓他至今不敢回憶的夜晚後,他本以為自己胸中的所有夢想抱負都已被碾為灰燼。可直到這一時,他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從未忘記過——忘記過那少年時的夢想。

可對如今的他而言,這樣的夢想,這樣的抱負,甚至這樣的能力,卻又——有什麼意義呢……

赫連皓的掩在桌子下的手微有些顫抖,他合起手掌,修剪得平整的指甲抵在掌心,有頓頓的痛。他的眼神隨著姬容的手指移動,定定的注視那逐步展現出來的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