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陽山。

清澈見底的青溪旁，老子並沒有著急證道，而是在青石上盤坐下來，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大笑，兩個道人聯袂而來。

“大兄！”

玄誠子抬眼望去，只見一個是不怒自威的中年道人，端坐在一頭四不像上，身穿淡黃八卦衣，頭戴如意冠，華貴端莊，氣度不凡。

另一個則是笑容滿面的青年道人，側坐在一頭夔牛背上，身穿大紅白鶴絳綃衣，頭戴九雲冠，英俊瀟灑，卓爾不凡。

這兩個道人玄誠子熟悉無比，正是他的師尊元始和師叔通天。

“恭喜大兄徹悟大道！”

元始和通天按下雲頭，讓坐騎到一旁去，自己則朝著老子作揖恭賀。

老子含笑點頭，望著元始天尊道：“你收了一個好徒弟。這次多虧了玄誠子，我才能徹悟大道，同時也悟出了證道之法。”

這話一出，饒是元始和通天兩人道心永固，此刻也有剎那的失衡。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玄誠子看去，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和疑惑。

這得是什麼樣的機緣，才能讓他接連助兩位大能證道成聖？

“弟子拜見師尊、師叔！願師尊、師叔早證聖道！”

玄誠子在兩位師長的注視下，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大氣也不敢喘，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畢竟之前一語點醒女媧聖人已經足夠讓人驚歎了，這次又指點了老子……

只要老子稍微回想一下來到首陽山後他的言行舉止，十有八九便能察覺出有些刻意的成分。

好在這時老子的話讓他鬆了一口氣。

只聽老子淡淡地道：“我所悟出的證道之法，你們兩個若是能明悟己道的話，便也能以此成聖。”

這話一出，元始和通天道心再次失衡。

“兄長此話當真？”

元始目不轉睛地盯著老子。

一旁的通天滿臉驚喜地道：“不久之前，我與二兄已經明悟了己道，只是未能徹悟，不得圓滿，正想著學大兄一般遊歷洪荒去尋道呢。”

老子朝著元始望了一眼，後者微微頷首，正色道：“吾之大道，名曰闡。順天應命，闡明天理。天之道，清濁有序，聖人之道，順天應命……”

待他簡單闡述了一遍自己的大道之後，通天肅然介面道：“吾之大道，名曰截。天之道，上道無德，下道唯德。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擷取這一線生機，演變六道……”

老子聽完兩人的闡述，撫須微笑道：“如此，我們兄弟三人便可一同證道。”

元始面上閃過一絲躊躇，微微蹙眉道：“大兄好意我心甚喜，奈何我未曾徹悟大道，若與大兄同時證道，唯恐成為累贅，還請大兄與三弟先行證道，吾待徹悟大道後，再行證道。”

聽到這話，玄誠子一點也不意外。

這番話看似是擔心一同證道會增加困難，但在熟知他性情的玄誠子看來，這是不願倚靠他人幫忙。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兄長也不行！

明明有機會搭乘老子這輛證道順風車，換作其他準聖大能怕是早已欣喜若狂了，可元始天尊是何等驕傲的人？

尤其是明悟己道之後，他已經感覺到自己一隻腳踏進了聖道的門檻。

終點已經在望，他何須再借助外力相助？

這時，通天也笑道：“二兄說得是。大兄不必等我們，還是先行證道吧。”

老子搖了搖頭，嘆道：“你們的心思我也明白，不過我所悟出的證道之法和師尊、女媧師妹的證道之法都不相同，乃是立教傳道，為洪荒興教化。”

“興教化？”

元始與通天二人心中同時湧現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應。

一股撥開雲霧見月明般的悸動在他們心中湧動。

“原來如此。”

元始輕嘆一聲，目光中似有一絲失落閃過。

通天望著他笑道：“此證道之法我們兄弟若是不用，西方兩位師弟也會用。他們便是未曾徹悟大道，也一樣能憑藉鴻蒙紫氣證道成聖。”

元始微微頷首，隨後望著老子恭敬地作揖一禮，“請大兄先登聖位。”

玄誠子精神一振。

他終於要成為聖人弟子了！

對元始最後的堅守，老子也不推辭，起身仰首望著浩瀚的蒼穹，周身道韻瀰漫。

這一瞬間，洪荒天地所有生靈皆心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