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蓼從錢袋裡拿出銀子灑在了桌上,站起了身。
“我先回去了。”紅蓼說完,轉身推門就要離開。
“小姐。”身後雪雁的聲音傳來。
紅蓼止住了腳步。
“今日之事,還請小姐不要同外人說。咱們姐妹的性命就在你手上了。”紅蓼微側俊顏,看著身後的雪雁,輕輕頷首,推門而去。
“小姐,這麼早就走啊!你哥哥還沒出來呢!”老鴇看到紅蓼,迎上前去。
“累了,想回家了,等他出來自己回去吧!”紅蓼懶得和老鴇寒暄,徑直走向門口。
出了鶯歌樓,外面的月升中天,紅蓼獨自向宅子走去。
幾聲極輕的腳步聲惹來了她的注意,她站在原地,手指搭在鐲上,警惕的四處看去,夜深人靜,出了風吹樹搖並沒有其他的聲響了。
紅蓼站直了身子,環顧一圈,加快了腳步。
一路小跑到了宅子,氣還沒喘順,猛推開宅門。
門口的聲響,引來了在屋內的連珏,他出門檢視情況,看到了站在門口喘著短氣的紅蓼。
他上前,正欲與她說什麼,紅蓼立刻轉身將門閂上,然後將他引至房間。
一踏進廂房,紅蓼直接吹熄了房間內的紅燭,沉重的夜一下子垮了下來,將整個房間淹沒。
“出什麼事了?”看她這個樣子,連珏也緊張了起來。
“我來時,有人跟著我。”紅蓼靠在門邊,從細細的門縫看出去。
聽了紅蓼這話,連珏抬手取下掛在床頭的青鋒劍。
“是誰?”他站在她身後,壓低了聲音。
“不知道,穿著夜行衣,看不出來。”
看門口一直沒有動靜,紅蓼這才慢慢將心放下。
“月剎門嗎?”連珏眸光銳利。
“不清楚,月剎門現在難成氣候,剩下的人也掀不起大風大浪。”
但如果不是月剎門,她也想不到,究竟能有誰。
“你今天離開之後,有什麼發現。”紅蓼從門邊撤回,坐在了桌邊,只是依然沒有點燈。
眼睛適應了黑夜,雖然看東西並不真切,不過大致的還能看出輪廓,連珏也坐了過來對她說:“沒什麼發現,你的徐大哥走了。”
一聽這話,紅蓼總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酸啊!”她埋怨了一句,“徐大哥可能也是有公務才去了鶯歌樓。”
“衙門查案子查到了鶯歌樓裡?那可真是美差!”連珏說話帶刺。
紅蓼沒和他計較,輕嘆一聲寬慰起來,“我知道,你是因為他請來的那個江湖郎中,對他有這麼深的成見。當時我也有些氣惱,可是你想想,他對這些也不懂,那個人裝模作樣,招搖撞騙肯定不是一兩天了。要怪只能怪那個騙子是不!”
“那藥方的藥你可知是什麼?”
紅蓼不同醫術,愣怔著搖了搖頭。
“毒性烈,配出的藥也皆是性熱,猛烈之物。怕是這藥我喝不了幾副,就渾身燒灼而亡了。”連珏冷笑一聲,眼神投射出幾分陰狠的神色。
“那……那也是那個郎中的錯,徐大哥可能,可能……可能也是被矇騙的啊!”紅蓼說話有些吞吐不清。
“你怎麼總是替著徐禹說話!”黑暗的夜他的眼眸明亮,紅蓼剛與他眸光相對,立馬避開。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她嘟嘟囔囔的替自己辯解,可聲音卻越來越小。
“你今天在那裡又打聽到了什麼?”
連珏此言一出,紅蓼忙問:“你疑神疑鬼的在鶯歌樓裡亂轉,究竟為了什麼?你也不與人說清……”紅蓼小聲埋怨的沒完。
連珏一聲輕笑,對她說:“今日在那個房間裡,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味道?”一聽這二字,紅蓼顰著眉細細想,“四處都香的讓人頭痛,隱約還有些迷藥的味道。”
“青樓這種地方,迷藥這種東西實屬正常,意亂情迷,才能有的錢賺。我問你的是,你有沒有聞到,一股不太適合,有些奇怪的味道。”
經連珏一說,紅蓼抵著頭認真的思考,氣味不是樣貌,哪能一下子就能想起。
看她苦思不得其解,連珏開口提醒:“我聞到了一股有些腥臭的味道……可是卻想不出是什麼……”
經他一提點,紅蓼也恍惚有了點印象,“是……是有……”
“那個是?”
“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