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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一想到機遇,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步小云。

這些天來,她過得並不難受,但也絕不開心。

不知道為什麼,那晚的武當弔唁之夜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只要她一閉上眼睛,滿腦子裡就是步小云的身影。

尤其是那一晚的漢江畫舫之上,步小云立於船頭,望著遠方一字字道:“我回去救他,絕不是為了任何好處。”

那一句“絕不是為了任何好處”,笑笑至今也難以忘記,因為那句話彷彿不是在形容步小云,而是在說她。

很多年前的現實生活中,曾經也有人這麼問過她:“他什麼也沒有,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要知道以你這麼好的條件,何必去吃這個苦?”

她的回答幾乎跟步小云如出一轍:“我跟著他,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同樣那麼堅定,同樣那麼執著。

可惜這份堅定也沒執著幾年,因為幾年後他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青澀懵懂的少年,而是一位事業略有小成的成功人士,如今這個年頭,成功人士的通病就是能夠共苦,但共苦之後卻不能同甘,很多男人拋棄共苦女人的例子實在是太多。

所以笑笑也不再是那個“從來不後悔”的她了,變成了一個“什麼都沒錢來得重要”的她。

這個她進入王朝後也確實賺了錢,透過黑戶也兌換了不少現錢。

財富一旦累積得多,相應的,精神上的空虛就越來越明顯,這個通病無論男人女人都避免不了。

直到她接下這一單,有意識的接近步小云,有意圖的引導步小云上武當……

其實進入武當禁地之後,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可惜的是步小云偏偏命中註定碰上了武力兄。

她本來已經不再相信男人,可是見到步小云為了張赫大無畏的單劍走武當,那種很多年前“從來沒有後悔過”的感覺彷彿又復甦了。

或許應該這麼形容,對於笑笑來說,如果這個世上真有一個男人稍微值得一點信任的話,那就非步小云莫屬,因為他還不是男人,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率性純真的孩子。

笑笑沒有裝備,步小云就想方設法砸鍋賣鐵的去搞裝備;笑笑若嫌走路太累,步小云身上就算只有幾兩銀子也會去想法僱一匹馬來;笑笑想什麼,步小云就會為她去做什麼……

步小云又何嘗不是曾經的那個笑笑?要知道曾經的她也不過是個未經人世的孩子而已,無論誰用這麼複雜卑劣的手段去欺騙這種率性純真的孩子,那已經不是無恥可惡了,簡直是一種罪惡。

本來笑笑在畫舫之上就已經有了一種罪惡感,而直到步小云落敗於驚鴻仙子,被逼得走投無路時向她求援作證,她的罪惡感就更深了。

她忘不了當她在天下英雄面前說出“不是不認得”那幾個字時,步小云望著她的那種悲憤欲絕的表情,那雙無辜而清澈的眼睛,那眼中透出的痛苦和絕望。

因為她也有過這種心情,所以她能瞭解那種眼神。

一個人只有在遭遇了殘酷的欺騙和致命的背叛後,才會出現步小云那種表情和眼神,也只有你見過那種表情和眼神,你才知道對方在過往時對你的真誠和付出。

人為什麼要去踐踏那些真誠和真摯的東西?

是的,也許是因為那些東西沒有金錢和回報來得實在,可是當實在的東西你切實擁有的時候,你為什麼又會產生這些想法?

所以笑笑那一夜最後一擊擊飛步小云,她希望步小云能夠安全逃脫,畢竟她能做的就只有這些。

她只希望步小云永遠的離開她,越遠越好,因為她很清楚自己這種女人是不值得步小云留戀的。

可是現在為什麼她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他?

碼頭的吆喝聲還在繼續,一片悽風冷雨處,一名胖乎乎的乞丐獨坐在碼頭的樹林邊,守著面前的一個小攤子,攤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藥瓶。

他雖然全身無比骯髒,但卻顯得很沉默,他既不求人來買藥、也不大聲嚷嚷宣傳。

看見這個乞丐,笑笑就又想到了步小云。

步小云離開明月寨後也是如此情形,到處去打怪找材料來賣,從不求人、從不作假,你愛不買不買,我愛賣不賣,我既不去在乎別人的眼光,也不在乎我過得是好是壞,一個男人要以這種有尊嚴的方式生存下去,無論王朝還是現實,都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灑脫、真正的男人。

笑笑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在攤子面前停下,慈航靜齋從不缺靈丹妙藥,縱然再缺也不可能到這種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