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向甚好,多勞大師掛心了,倒是不知大師近況如何。王家莊那一別,大師一紙書信,飄然而去,當真是高人風範!”沈醉拱手笑言向鳩摩智回禮。從還施水閣內無心之言點化了鳩摩智,又邀鳩摩智到王家莊閒住。兩人一個月下來的相處,再加不時相互研討切磋武藝,品茶閒聊談天論地,已是建下了不淺的友誼。因此沈醉見得鳩摩智到來,雖有些意外,卻也甚是高興。末了那一句,還暗諷了鳩摩智不告而別一事,與他小開個玩笑。
鳩摩智聞言失笑了下,合什道:“小僧也是一向甚好,勞沈公子掛心了。王家莊不告而別,確是小僧失禮了,還望沈公子勿怪!”
沈醉笑道:“我卻是哪有怪你,只是我前腳剛走,你隔日後腳跟著便走,只留封書信就算,未免顯得不地道了些!”
鳩摩智聞言搖頭笑了下,合什輕道了聲“阿彌陀佛!”然後又轉首看著段譽,笑道:“段公子,自蘇州一別,卻也別來無恙否?”
段譽在旁見得沈醉與鳩摩智有說有笑,顯是關係大不尋常,不由暗自奇怪。再見鳩摩智,也覺著他與之前有了些不同之處,更是心下奇怪。當下便已傳音入密問道:“二哥,你怎地與鳩摩智這惡和尚關係這般親近?”還未得沈醉回答,聞得鳩摩智相問,心下先怕了怕,卻也強笑著回禮道:“甚好甚好,勞大師掛心了!”
“三弟,人家鳩摩智如今已是痛改前非,大徹大悟,再不是什麼惡和尚了!”沈醉這邊傳音入密的話才一入段譽耳,那邊鳩摩智又已合什向他道:“段公子,小僧前時一心痴迷武學而入魔道,為得‘六脈神劍’絕技對公子多有得罪,實乃小僧罪孽。現下小僧得沈公子點化,雖已幡然悔悟,卻是也不敢奢望段公子能夠原諒小僧所犯過錯。只望公子得知,小僧現下已是一心向佛,再無惡。還請公子日後再見小僧時,不必再過驚怕就是!”
段譽先聽了沈醉的話,又得鳩摩智親口所說為證,已是信了他已悔悟之事,聞言笑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大師能夠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當真是可喜可賀!那些個事,我卻是也不怪大師。而且若不是大師帶我到蘇州去,我也不能得見……”他說到這裡,轉首瞧了眼王語嫣,略了後邊那“王姑娘”三字,低頭嘆了口氣。
鳩摩智見說到後邊去瞧王語嫣,再見他面上表情,已是猜想出了一二。卻是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向他合什謝道:“段公子肯原諒小僧所犯罪過,真乃心地大善,小僧在此謝過了!”轉又道:“小僧過些時日,便想要專程往大理一趟,向保定皇爺及天龍寺眾位高僧登門致歉。段公子何時回大理,卻好知會一聲,以免大理眾人不知公子情況,誤會小僧!”
“正是!”段譽道了句,卻是又看了眼王語嫣,嘆道:“只是我要何時回大理,卻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大師卻也不必去了,等到我什麼時候回去了,告訴我伯父一聲就是。我伯父一向與人為善,得知大師情況,定也會原諒大師的。天龍寺眾位高僧,佛法精深,更是深知‘回頭是岸’的道理,也是一定會原諒大師的!”
沈醉聞得段譽之言,瞧了眼看也不看向這邊的王語嫣一眼,搖頭笑了笑,向鳩摩智道:“大師請放心,保定皇爺乃是明理之人。三弟無恙之事他也已知曉,也不會太過怪罪大師,大師但去無妨!”他在小鏡湖畔時便將段譽被鳩摩智掠至中原,又已逃脫無事的事情告訴了段正淳。那範驊與華赫艮押著段延慶回返大理,段正淳定也是會將段譽之事著他二人向保定帝回報的。
“沈公子所言有理!”鳩摩智含笑合什。
這時那邊蘇星河卻是見得段譽因鳩摩智之事,再這邊磨蹭了半天還不過去,便過來向段譽摧道:“段公子,如若已與鳩摩智大師敘完舊事,便請入座破局吧!”
“讓老先生見怪了!”段譽拱手笑了句,向沈醉與鳩摩智點了點頭,便又重新隨著蘇星河向棋盤旁走去。剛剛走到座位旁還未坐下,卻又聽得谷外一個聲音高聲道:“大理鎮南王殿下前來拜會聰辯先生,謹赴棋會之約!”
沈醉聞言不得一愕,心道:“好嘛,段延慶沒機會來,段正淳卻是來了。他因得我與蕭峰相救,沒被康敏與白世鏡害傷,覓地養傷,卻是有機會接得蘇星河的貼子了!”想及世事之巧,不由搖頭輕笑。
段譽那邊聽得他老爹前來,不由得大喜,又是不坐了,連忙向蘇星河告了個罪,轉身往谷口迎來。蘇星河點頭應了,也親自過來迎接。只是慕容復旁邊的王語嫣聞得段正淳前來,卻也是面上一驚,臉上神情激動,往谷口瞧來。只是她的表情,卻是沒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