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就近伸手拽著自個兒媳婦兒,結棍三人手拉手往地上滾去。
三人滾在一起,又壓壞了一張桌子,蕭敬賓趕緊扭頭對一個小夥計道:“快,記下,回頭都算他們賬上,要賠的。”
“對,要賠,要他們賠!”眾人紛紛吵嚷著。
剛好外頭全二富已經將阿東老孃請來了,阿東是他老孃四十歲上頭生的,前頭幾個姐姐都已經嫁人了,如今就只母子兩人相依為命。
老人家近六十歲的人了,白髮蒼蒼,身子佝僂著,步子都走不穩當。
被全二富帶著擠進了人群裡面來,見著自己兒子滿頭的血,不由失聲痛哭道:“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我相依為命的兒啊,你怎麼能就這樣丟下老孃不管呢?啊?”一邊說,一邊就抱著阿東嚎喪起來,“是誰將我兒子打成這樣的?是誰?我要找她拼命!”
眾人都將手指一伸,指著衛薛氏道:“是她!”
阿東娘雖然又瘦又矮又僵,但她視子如寶,誰要是敢動她兒子一根手指頭,她豁出性命去也要替兒子討回公道!
二更:
阿東是他父母的老來子,爹孃老子四十歲左右生的,雖然平時很得爹孃寵愛,可架不住他跟爹孃歲數相差得大。他才將落地沒有多久,最小的一個姐姐也嫁人了,長到十歲上頭,他老子病逝了。
所以,這幾年來,他一直都是跟自己老母相依為命。
阿東命苦,十歲開始就要賺錢養家餬口,他在縣裡的大戶人家當過馬童,也在人家店鋪裡當過跑腿送貨的小夥計,拼死拼活的,一個月也只能掙幾錢銀子。老孃上了歲數,隔三差五就會生病,他一個月賺的幾錢銀子不但要用來買柴米油鹽,還得給老孃買藥,哪裡能夠?
所以只能將縣城裡的一個小破屋子賣了,得了幾十兩來給老母瞧病,他則在城外不遠處用竹子跟木頭搭建了一個臨時遮風避雨的住處。帶著老母住在城外也有一年光景了,這一年來,他幾乎日日都是城裡城外兩頭跑。
有的時候實在忙,待他忙完手上所有活計的時候,城門都關了,他只能露宿街頭將就一宿。
敬賓樓的老闆心善,聘用他當跑堂夥計,一個月給他一兩紋銀。他每日的工作就是早晨過來擦擦桌子擺擺桌椅,有客人吃飯的時候,他幫著端菜上菜。就算敬賓樓生意再忙,他也不必帶晚,總能趕在關城門之前回家。
前些日子,敬賓樓生意一落千丈,他之所以願意跟著一起熬到最後,也是因為想要報答東家的恩情。後來想走,也是無奈之舉,因為他還有老母要養活,他必須要賺銀子。
這阿東簡直就是他娘心頭肉,誰敢動他一下,他老孃就是拼了命也是會要討回公道的。
阿東娘抱著兒子嚎喪一會兒,見自己兒子雖然腦袋破了好大一個口子,可還有氣兒,那雙眼睛還是那般黑亮靈動,她也就鬆了口氣。然後順著眾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一個一臉橫肉的老婆子正狠狠瞪著自己。
阿東娘上下打量著衛薛氏,氣得嘴角抽搐,卻是一動不動。
衛薛氏上下掃了阿東娘一眼,見她又老又幹癟,哪裡如自己豐腴?就算幹架,那也肯定是幹不過自己的,當即頭昂得高高的,嘴裡開始不乾淨起來。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竟然膽敢跑到我跟前來胡鬧!我看你是活膩歪了!”衛薛氏嗓音很高,她那破鑼嗓子很特別,又沙又啞,說起話來活像是烏鴉在叫,她雙手叉腰站在阿東娘跟前,故意挑釁地用腳踢了阿東娘一下,“老不死的狗東西!也不瞧瞧老孃是誰,膽敢在老孃跟前嚎喪!”
她那一腳力氣不大,但是卻也不小,一腳下去,阿東娘就歪著身子往一邊倒去了,然後一動不動。
“娘!”阿東也不跟朱福一起配合著演戲了,大叫一聲,他使勁朝自己母親伸出手來,但因為身上沒有什麼力氣,只能順著地爬過來,一把將他娘抱在懷裡,眼淚嘩啦啦流淌下來,“娘,您不能死啊,您不能丟下孩兒一人。娘,您要是走了,孩兒一個人可怎麼活啊?娘!”又伸手使勁拽著一邊還沒有離開的大夫,哭著求道,“大夫,您給我娘把把脈,您救救我娘吧,我求您了,求您了。”
那老大夫在一邊蹲下,在老人家手腕上號了脈,然後搖頭嘆息道:“老人家的身子,怕是不行了,時日不多啊。”
朱福一愣,一把抓住老大夫問道:“老人家這是什麼意思?”
那老大夫一臉同情地望著阿東母子,沉沉嘆息一聲道:“這老婦原本就多病,本來身子就虛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