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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柯,你看,他們在幹啥?”
“都是去榨油房、舂米房、面機房的,”柯碧舟不以為然地瞅了那些田埂小路上的社員一眼,用司空見慣的口吻說,“湖邊寨沒有電,打米要到暗流河邊的米房去,榨油要走六七里地。換麵條、打灰面,要走十幾裡哩!”
“是啊,”邵思語擰起眉毛,語氣凝重深沉地道,“小柯,解放快二十二年了,為啥湖邊寨、暗流大隊、鏡子山大隊、還有鏡子山更往裡的一些大隊,都還沒有電呢?有了電,湖邊寨人不都可以在自己家門口打米、換麵條、榨油,做更多的事了嗎?天天晚上打黑摸,你這個上海人,怕不習慣吧,哈
哈!”
邵思語走了,可他的話,卻一直在柯碧舟的耳畔迴響,激起他內心深處的老大震動。是啊,我為什麼總是沉湎在自己的憂鬱寡歡之中,我為什麼只能面對現實哀嘆憂傷呢?
我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來改變眼前落後的面貌呢?
這一天,柯碧舟一直木呆呆地坐在床沿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一處,沉思默想著。
天擦黑了,送伯伯去縣裡又回到家的邵玉蓉,端著一隻
杯子,走進屋來,柔聲問:
“你咋個了?聽阿爸說,你呆痴痴坐了一整天。”
“……”柯碧舟沒吭氣兒。
“是不是又在想心事了?快莫想你那家庭出身了,喝杯水吧。”說著,邵玉蓉把杯子送到柯碧舟跟前。
平時,柯碧舟總要說聲謝謝,再接過杯子。可這次他望也不望邵玉蓉,接過杯子,就喝了一口。他咂咂嘴,才品出味來:
“甜的?你放了糖?”
“不,是蜂蜜。”邵玉蓉溫存地一笑說。
柯碧舟疑惑地:“蜂蜜,哪兒來的?”
“自己家裡養蜂釀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