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添副杯碟碗筷!”蝶幽兒起身毫不避諱地挽住楊恆胳膊,將他引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落座,嬌笑道:“我正覺得一個人喝酒悶得慌,你便來了。”
楊恆已聽真禪說起蝶幽兒來了長白山的事,問道:“你為何來這裡?”
“我來幫我的男人啊。”蝶幽兒說得很大聲,一點兒也不顧忌那些食客的目光。
“別說笑了,”楊恆的劍眉輕輕一挑,說道:“會害我晚上睡不著覺的。”
蝶幽兒咯咯脆笑道:“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罵我呢?不過無論如何,都說明你忘不了我。對我而言,這就足夠了。”
楊恆自不會相信蝶幽兒的鬼話連篇,冷冷道:“不准你動真禪,否則別後悔。”
蝶幽兒顯然一點兒也不害怕,笑微微道:“不動就不動,幹嘛對我這麼兇?不就是懾仙玦嗎,說老實話,我還真沒把那玩意兒放在眼裡。”
她好似生怕周圍的食客聽見,特意將“懾仙玦”三字說得極輕。但楊恆仍然覺察到酒館裡的喧囂一下沒了,有那麼一刻變得鴉雀無聲。
楊恆猛然探手抓住她的皓腕一字字道:“他若有事,我惟你是問。”
蝶幽兒蹙起眉頭,呼疼道:“哎呦,幹嘛那麼用勁兒,也不怕弄痛人家。”
楊恆緩緩鬆開手,掃了眼在座的食客。那些食客被他的目光一懾,急忙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不再往這兒打量。
蝶幽兒揉搓手腕,嬌嗔道:“好啦,我知道你義氣深重,兄弟情篤。往後本姑娘再遇見真禪小師傅,保證敬而遠之,奉若神明,這總成了吧?”
楊恆聽她滿口胡言亂語,沒半點誠意,哼了聲道:“口是心非!”
蝶幽兒笑吟吟地湊近螓首壓低聲音道:“楊大哥,恭喜你就要做滅照宮宮主啦。”
楊恆一凜,他知道剛才楊惟儼在和自己交談時,早已暗運神功將兩人的話音封在結界之中,哪怕有誰近在咫尺也休想偷聽到半句。蝶幽兒也不知使了何種秘術,竟能破開結界,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他卻不想和蝶幽兒談論這個話題,淡淡道:“你的耳朵未免伸得太長。”
蝶幽兒不以為忤,嫵媚笑道:“人家關心你嘛。”忽然不著痕跡地使出秘術,將兩人的話音封禁,又道:“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宗神秀、盛霸禪必死無疑。”
楊恆一下警覺起來,問道:“是你想殺宗神秀吧?”
蝶幽兒愣了愣,明眸中流露笑意,道:“算你猜對了。”
楊恆一怔,沒料到蝶幽兒會直言不諱地承認下來,問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仇人?”
蝶幽兒不置可否地看著楊恆,反問道:“你覺得呢?”
楊恆搖頭,不以為然道:“你不必故弄玄虛,反正我對此並不感興趣。”
蝶幽兒怔怔凝對楊恆,幽幽嘆息道:“楊大哥,不管你對我抱有何種成見。小妹希望你能夠理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仇。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試問一句:從咱們認識到今天,我有真正害過你嗎?”
楊恆沉思片刻,回答道:“沒有,相反你幫過我很多忙。這些我都記得。”
蝶幽兒轉憂為喜,說道:“這就是了。總算你沒說違心話,還能老實承認這點。好吧,那我就說件你感興趣的事──還記得你答應過,要幫我收集三大魔靈的事情麼?我已經基本準備妥當,就等長白山的事情一了結,立即起程。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具體的安排,希望那位石姑娘不會吃醋。”
楊恆點點頭,道:“看來你對我的事情知道得不少。好,後天,說定了,我等你。”將一塊碎銀丟在桌上,從夥計手裡接過兩壇酒走出門外。
蝶幽兒瞧了瞧楊恆空座前那杯斟滿的酒,自言自語道:“這人真小氣!酒不肯喝,連多坐一會兒陪陪我都不肯。”
話音未落,旁邊桌上有個中年漢子端著酒碗走過來道:“小姑娘,我來跟你喝!”
蝶幽兒眸中掠過一縷厭惡,俏臉上卻露出無邪笑容道:“誰要喝你的臭酒。本姑娘想出去走走,不怕死的只管跟著。”放下酒錢,翩然出屋。
儘管事先警告,可包括那中年漢子在內倒有五六個人從酒館裡跟了出來,追著蝶幽兒往鎮外行去,似乎壓根不相信這小姑娘真會動手。
那中年漢子三步並作兩步走,趕到蝶幽兒身後問道:“小姑娘,你剛才說的懾仙玦是怎麼回事,那真禪是什麼人?”
蝶幽兒步履不停,已走到鎮外曠野中,冷冰冰道:“這事跟你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