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中,安排到這等境界,非真有過人的才慧,實難辦到。
忖思之間,那兩頭巨猿已然撲到巨松之下,那黑猿搶先了一步,長嘯一聲,振臂而起,同松樹上面撲來。
江曉峰右臂一探,抽出了戒刀,正待劈出,忽見刀光一閃,那手執弓箭的僧侶,已放下弓箭,抽出戒刀劈了出去。
人也隨著那劈落的刀勢,直向下面沉落。
那黑猿突然間雙臂一收,懸空打了一個轉身,竟把一刀避開。
這一來,不但那僧侶吃了一驚,連江曉峰也瞧得一皺眉頭,暗道:想不到這些畜牲,竟然也能練成閃騰之法。
那僧侶一刀劈空,人已落了實地,急急收刀護身。
但那白猿動作,快速異常,飛身躍起,長臂一探,抓向和尚的前胸。
執刀僧侶戒刀急起,劃出一片刀光。橫斬白猿的長臂。
卻不料那黑猿竟悄然然無聲息的撲了過來,利瓜箕張,抓向後背。
執刀僧侶心生警覺,急急一個鷂子翻身,橫裡避開五尺。
他應變雖然夠快,但仍然被那黑猿利爪抓到了袈裟,喀的一聲,整件袈裟被撕去了一塊。
毫釐之差,就要傷到肌膚。
江曉峰正待飛下松樹,助他一臂之力,卻被王修一把拉住,低聲說道:“你不要輕易出手。”
但見那執刀僧侶手中威刀揮展,閃起了一片刀光,護繞了身子。
一白一黑兩頭人猿,分由兩個方向夾擊,四條毛臂,在一片刀光中運轉如飛。
這時,那兩個黑衣人也緩步行近動手之處。
但兩人既未用嘯聲指揮雙猿,亦未出手相助,竟然好整以暇的站在旁邊觀戰。
江曉峰運足目力,察看兩人,見兩人看的十分小心,似乎是不止在用心觀戰了。
顯然,兩人在察看少林刀法的變化,以作準備指揮群猿之參考。
王修卻和那兩個黑衣人一般,全神貪注在黑、白二猿身上。
原來,這巨猿是藍天義費盡心機,在各山大澤之中,選擇的品種,個個力大無窮;但猩猿的智慧,究竟無法和人相比,它們守攻之勢,只是幾招死式而已,不能靈活運用。
但它的飛躍閃娜,卻又非人能及得,所以少林僧侶,雖然刀光飛轉,竟也無法傷得兩猿。
人、猿互鬥,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仍然是一個纏鬥不息的局面。
突然間、聽得那執鞭的黑衣人,口發兩聲低嘯,場中搏鬥的形勢,突然一變。
黑、白二猿攻勢頓變猛烈,四條毛臂,在環繞刀光中左飛右舞,追得少林僧侶險象環生。
這當兒,那懷抱匣弩臂的僧侶,突然放下匣弩,抽出戒刀,飛身而下。
執鞭人口中低嘯一聲,那白猿突然躍出戰圈,向另一個僧人撲去。
兩人、兩猿,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鬥。
這兩個僧侶,俱都是達摩院中上座僧人,一身武功甚是高強,一對一的搏鬥,足可對付那人猿凌厲的攻勢。
王修附在江曉峰耳際,低聲說道:“江少俠,你能否記得,藍天義訓練了多少人猿、猛獸?”
江曉峰道:“一個別莊之中,盡都是擺的鐵籠,詳細數字,很難說出,但數目決然不會太少。”
王修道:“目下還未見到他們訓練的猛獸情形,單是人猿而論,少數固然不足以構成威脅,但如數字太過龐大,倒是一樁很麻煩的事情。如若他們驅使這些人猿捨命硬拼,必然會阻礙羅漢陣的變化。”
但聞那執劍的黑衣人,高聲說道:“老大,這兩少林僧侶的武功如何?”
執鞭的黑衣人道:“看他們的年歲,應該是寺中的主要人物,不過只和咱們人猿鬥平手而已……”
執劍人似是性子很急,忍不住說道:“咱們是否要下令虎猿總攻?”
執鞭人四顧一眼,緩緩道:“我心中一直覺著有些奇怪執劍人道:”奇怪什麼?“執鞭人道:“少林僧侶何以會防備的如此鬆懈,似乎是有意的給咱們可乘之機,此等情形,大為反常,只怕他們別有準備。”
那執劍人嗯了一聲,道:“情勢確然是有些怪異,不過,他們能有什麼詭謀呢?咱們發動時,要傳出訊號,各路高手,都將分別攻入支援咱們。
執鞭人沉吟了片刻,道:“好!我去招呼虎猿。”
轉身兩個飛躍,人已消失於夜暗之中。
王修低聲說道:“江少俠,你能夠一舉,殺死那執劍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