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孫引竹同行。
眼看著就要穿過所有賓客,往正廳去,孫引竹忽然巧笑著開口:“本宮來時帶了些蓮酥軟絲糕,好吃極了。碧桃,你拿下去分一分。”
姬嵐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過,實在是看不上孫引竹這般自以為天真善良,卻蠢笨不合身份又小家子氣的舉動。
兩個宮女端著兩盒蓮酥軟絲糕就近分給女眷。
林少棠擠進人群,湊到龍瑜君面前,露著小虎牙笑嘻嘻地說:“好姐姐,你賞我一塊嚐嚐看!”
龍瑜君有些無奈,還是給了他。
“姐姐真疼我!”林少棠彎著眼睛,咬了一口。
很甜,是她親手做的。
又很苦。
聽見林少棠的聲音,孫引竹垂下眼睛,面上不顯,心裡卻軟了軟。將要邁過門檻,她回過頭望去,在人群中一眼望見林少棠,林少棠一直安靜地望著她。四目相對,只一瞬,兩個人迅速將視線分開。
陳河尋了個機會見周圍沒人注意,藉口扶孫引竹一把,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口氣悠悠:“皇后娘娘可謂用心良苦啊。”
孫引竹無辜地望著他,“嗯嗯”了兩聲,點頭,開心地說:“本宮也覺得這麼做更能顯出本宮的仁慈母國心!”
她聲音不大不小,落入了姬嵐耳中。姬嵐皺眉,眸中的不悅更濃。他不由自主望向顧見驪,眸色漸深。去年那一夜顧見驪說的每一句話,她的每一個神色又落入了姬嵐眼前。當初對她只是欣賞,然而隨著時間的醞釀,這種欣賞成了一種引子,慢慢釀成了得不到的惋惜。更何況凡事最怕比較,有著蠢笨的孫引蘭為對比,他心裡的惋惜漸濃。一次又一次假想,倘若顧見驪坐在國母之位,該有多好。
見過禮之後,顧見驪和姐姐還有陶氏便退下了,顧敬元和姬嵐,還有幾位權貴在廳中閒談。
顧在驪還要接接待賓客,也沒有太多時間與顧見驪說話。她只是將顧見驪拉到一旁,簡單地問了一句:“近日可還好?”
顧見驪沒有很快回答,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彎起眼睛,眸光盈盈,認真地說:“好。都很好。我們搬出了伯府之後自在安心許多。我的臉治好了,五爺也在慢慢解毒,兩個孩子也越來越乖,一切都很好呢。”
“五爺解毒了?”顧在驪倒是頭一次聽說,有些訝然。
“是。只是他體內的毒滯了四五年,新研製的藥不能一夕解毒,需要些時日才能徹底康復。”顧見驪頓了頓,“不過……他應該暫時不想別人知道。”
顧在驪點了點頭,明白了顧見驪的意思,亦不會對旁人說。
顧見驪便問:“那姐姐呢?姐姐可好?”
顧在驪笑了,笑得輕鬆愜意:“好。是這些年不曾有過的自在。我也是今年曆了那些事兒,方知道女子離了深宅,日子竟可以過得那般逍遙輕鬆。”
賓客太多,要接待,她們不能再躲在這裡說話了。顧見驪挽住姐姐的胳膊,和姐姐一起下了臺階,往後院去,她笑著打趣姐姐:“我可聽季春說了,姐姐如今沉迷賺銀子,商鋪開了一家又一家……”
兩個人剛拐過如意門,迎面遇見榮元宥和榮莞茵兄妹二人。
遠山層疊著皚皚白雪,襯得姐妹兩個身上的紅越發豔麗。望著這抹紅,榮元宥微微怔住。
還是榮莞茵先笑著開口:“幾年不曾來京,在驪姐姐和見驪姐姐可還記得我呀?”
“莞茵。”顧見驪彎唇。
榮元宥、榮莞茵兄妹兩個與顧見驪同一日生辰,榮氏兄妹兩個只是比顧見驪晚出生了一個時辰。
榮家兄妹幼時在顧家小住過兩三次,每次差不多六七日。他們幼時是認識的,關係還算可以。
倒不是說不夠親密,而是京中這些權貴之家的兒女們,因為一切以家族為重,今日可以言談甚歡,明日家族可能對立。為免這樣的尷尬,這些權重的兒女與人相交,皆不能太過深交。
“幾年不見,莞茵長成大姑娘了,元宥也出落得認不出了。”顧在驪看向一旁的榮元宥,“小世子,你這長大了就不喊我們姐姐了?”
榮元宥僵了僵,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作了長長一揖,拘謹地說:“元宥有禮。”
到底沒喊顧見驪和顧在驪姐姐。
顧在驪和顧見驪還了一禮,笑著又與榮莞茵說了兩句,便先離開,往後院的花園去。她們兩個走了很遠,榮元宥還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
榮莞茵眨眨眼,好奇地打量著榮元宥的神色。她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走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