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也是至關重要的!”
慕容宏無聲無息扯唇一笑,心平氣和的話語在初冬的寒風中聽起來格外冷肅,“因為哥哥答應他,只要他答應放你回容國,他日哥哥登基為帝,容國就會成為澤國的附屬國,一切以澤國為尊,年年歲歲向澤國進貢,永無二心!”
“哥哥!”慕容初大喊出聲,驚得推開慕容宏,笑得悲苦而壓抑,“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樣做,父皇答應了嗎?你怎麼可以置父皇和容國的尊嚴不顧!答應他這樣的要求,是他逼你的?他威脅你了?”
慕容宏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無力按住慕容初解釋道:“鳳凰,你別這樣。哥哥現在只希望你可以幸福,相信父皇也是這樣想的。你就收拾心情和哥哥回容國去,不好嗎?”
慕容初不理,含著淚道:“不行的!我不可以讓容國成為澤國的附屬國,若真如此,我們此前的努力是為了什麼?我的被迫遠嫁,背井離鄉又還有什麼意義?我要去找他,我要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可以傷我的心,可以不愛我,但他不可以對容國下手!”
慕容宏的心似一塊被凍結的冰塊嗖然崩裂,再也無從彌合。彷彿有無數針尖從五站六腑深深刺入,痛得他無法自已。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哥哥也不阻你。讓你親自去看清那個人的真面目也好。死心了,便乖乖和哥哥回家吧。”慕容宏一步一步退出棲鳳殿,逆光之下他的身影顯得蕭索而無力。
慕容初斂容頽坐在纏枝鏤空雕花六合同春的妝臺前,殿中光線明媚,對鏡自照,長久的抑鬱和病痛使慕容初消瘦得與從前判若兩人,彷彿一朵秋風裡在枝頭寒戰的花,形銷骨瘦。雖然瘦了下來,也是憔悴不堪,面板倒顯出隱隱的青玉之色,半透明的玉色猶如腰間的青玉雙魚佩,幽幽泛著冷光。下巴也越發的尖了,顯得過去一雙神采嫵媚的清水妙目似燃盡了火的灰燼,失了靈動之氣。
慕容初深深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換了一副心腸,開箱啟鎖,挑選了一件迷離繁華絲錦製成的芙蓉色廣袖穿身上衣,繡曜凌雲花紋,紗衣上面的花紋乃是暗金織就,點綴在每羽曜鳳毛上的是細小而圓滑的紫薇晶石與虎眼石,碎珠流蘇如星光閃爍,光豔如流霞,透著繁糜的皇家貴氣。
輕起眉筆淡淡描眉,畫得是遠山黛,臉上薄施胭脂,再用露水勻了珍珠粉淡淡施上,臉上幽暗的蒼白便成了淡淡的荔紅。再次展眼看鏡中的自己,芳菲嫵媚,風華絕代,再也沒有憔悴暗淡。
慕容初自小便沒有塗抹過脂粉,對於男子而言,這樣的行為實在有失氣度顏面,如今為了赫連叡他竟什麼都不顧了。什麼顏面,什麼自尊自傲,他都不要了,他只要赫連叡回心轉意,只要赫連叡的愛。
那一日在乾元殿,月色清冷如霜,赫連叡附在慕容初耳邊小聲說道:“天下之佳人,莫若容國;容國之麗者,莫若鳳凰;鳳凰之美,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嫣然一笑,惑陽城。”他凝神瞧著慕容初的眸中是流光滑彩的,滿是憐惜的。
哥哥說的對,他是喜歡我的美,我傾國傾城第一人的稱號的。可是從古自今,又有誰不是看重相貌結交於人,而後看重人品的呢?我不介意他愛重我的相貌,我介意的是他只愛重我的相貌!
既然他愛重我的相貌,我便給他又如何,只要容國安好,一切都是值得的。他肯放我出去,也就是說我們之間還是有轉機的是不是?
慕容初便這樣懷著一絲決絕的心意去了,有悲也有愁。悲得是自己居然要放下身段以色示人,愁得是赫連叡是否還在生氣,會不會還沒有原諒自己。然而行至乾元殿的門口,便覺得那悲和愁都是不必要的了,既然愛上了,決意要向他付出自己的全部,又何必帶了情緒拘束了自己?隨心而行便了。
去得是曾經風花雪月的舊地。乾元殿沒有變,依舊是重重疊疊富麗堂皇。蕭涼的晚風撩起慕容初耳側垂下的幾縷散發。乾元殿無數宮苑的明熾燈盞灼灼明亮,與夜空中的滿穹繁星互為輝映,星芒與燈光閃耀交接,澤宮中所有的宮殿樓宇都被籠上了一層不真實的華靡氤氳。因著這氤氳的迷糊,所處的環境暫時都被含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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