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日本歷史上的藝伎業曾相當發達,京都作為集中地區曾經藝伎館林立,從事藝伎人員多達幾萬人。但現在,由於經濟狀況,藝伎陷入了困境。在京都,40年前大約有藝伎350人,如今已不足200人。“舞子”(即藝伎新人)的急劇減少,舉辦宴會以供藝伎表演的茶館一年不如一年。
二戰後,日本經濟增長速度驚人,藝伎應運而生。在20世紀80年代末和90年代的泡沫經濟歲月裡,公司娛樂預算驟增,旅遊業蓬勃發展,藝伎行業財源滾滾。但90年代初泡沫破裂以後,各公司和政府部門厲行節約,失業率創歷史新高,京都等旅遊城市逐漸門庭冷落。藝伎的一個待業組織估計,由於最近的經濟衰退,生意減少了10%左右。在這些藝伎看來,這個數字似乎大大低於實際情況。
藝伎消費,本來就是一項成本高昂的娛樂。只有極少數人才有能力支付的高額費用,並且志願者“後備軍”人數的越來越少,不僅使日本的這項國粹再難發揚光大,而且不無絕種的危險。就像一位京都藝伎說的那樣:“無論藝伎有多麼深的傳統和多麼高的門檻,終歸難以抵禦經濟不景氣的影響。‘座敷’數量在銳減,豪遊的男人越來越少……每當離開花街,再回頭向裡眺望的時候,總覺得那是一個窄而幽深的世界。”
尾聲 藝伎的未來之路(2)
在現代日本社會,競爭激烈,壓力沉重,日本每年都有上萬人不堪重壓而自殺,能夠偷閒半刻,忘卻塵世的煩惱,享受一下古代貴族的風流,是許多日本白領階層的嚮往。從這方面講,藝伎滿足了這種需要,因而能在日本戰後社會中佔有一席之地,儘管日本服務業十分發達,但藝伎業仍有不可替代的獨特性。
但是,戰後藝伎的發展,以20世紀70年代為頂點,此後開始走下坡路,到了90年代以後,一般普通人除了在旅遊觀光時能見到公開表演的藝伎外,很少有人在召請藝伎。一方面是由於費用昂貴,當一回藝伎的相公,以養藝伎顯示身份財富的價值觀也大大改變了。另一方面,對於日本的年輕一代,古典藝術太遙遠了,他們更喜歡偶像或是歌星影星。為了儲存藝伎,政府採取了很多措施。這些措施使當代藝伎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完全傳統的藝伎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
雖然這個待業的財務通常由茶館和藝伎約會處掌握,但毫無疑問,收入已經下降。每況愈下的局面還波及到京都的其他旅遊服務待業,一些公司甚至開始讓遊客租用藝伎服飾。而這個行業的真正問題比這要嚴重得多。後繼乏人意味著藝伎傳統行將消亡。雖然這個待業順應時代進行了一些變革——聘請京都以外的女子,允許“舞子”到了20歲自動轉為藝伎,在茶館設立酒吧以便吸引深夜來客。但它在日本年輕姑娘們眼裡越來越顯得過時,更多的年輕少女崇尚天性自然熱情奔放,而不是典雅高貴或唯唯諾諾,不願再學藝伎。
由於藝伎必須從15歲完成國民必修課後才能開始從事這個行業,許多對娛樂業感興趣的女孩子更願意到夜總會去當女招待。藝伎的苛刻禮儀在許多現代女子看來簡直是壓抑人性,例如,為了維護藝伎的純潔形象,要嫁人就必須引退。
此外,由於從小就開始接受嚴格的培訓,在成為真正的藝伎之後又要忙於演出。因此,儘管人們在酒席上看到藝伎輕歌曼舞、暢談大笑,表現得極為瀟灑自然,但很多藝伎的內心卻是空虛和寂寞的。因此在這一群體中,同性戀盛行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幸運的是,現代藝伎行業取消了結婚後不得繼續從事的規定,這使得許多藝伎得以過上正常人的感情生活。
而且,由於藝伎的內部管理極為嚴格,舞蹈訓練又極其刻板,莫說年輕人望而卻步,就是已步入這一領域的藝伎也多有思遷之念。若干年前,京都地區發生的藝伎罷工事件,充分顯示出藝伎面臨的危機。
對於這一典型的夕陽產業,日本的輿論也是眾說不一。批評者認為藝伎的產生與存在是一個時代錯誤,是男權至上的時代產物,是對女權運動的莫大諷刺。而支持者則認為,藝伎作為一種傳統藝術,是京都乃至日本的臉面,應該得到儲存。而在業內,也有不少年輕的藝伎開始不滿一些循規蹈矩的做法,希望改革。
藝伎雖衰猶存,但風光不再,衰落是趨勢,消亡也只是時間問題。值得注意的是,尚操此業的藝伎卻不失信心。她們覺得,藝伎是京都和日本的臉面,應該加以保留。她們甚至周遊各地,藉以提高身價。有的人更明確地說:藝伎是京都的象徵,傳統的古老文化必須加以保護。近年來,對於藝伎的衰與興、揚與棄還存在針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