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昏迷中不知時刻之過,待得神智漸復,只覺得身上極冷,耳中卻聽到一陣桀桀笑聲,這笑聲雖說是笑,其中卻無半分笑意,聲音忽爾尖,忽爾粗,難聽已極,木婉清知道自己只要稍有動彈,對方立時發覺,難免便有暴虐手段來對付自己,雖感四肢麻木,卻不敢運氣活血。
只聽南海鱷神道:“老四,你不用胡吹啦,三妹說你吃了人家的大虧,你還抵賴什麼?到底有幾個敵人圍攻你?”那聲音忽尖忽粗的人道:“七個傢伙打我一個,個個都是是第一流高手。我本領再強,也不能將這七大高手一古腦兒殺得精光啊。”木婉清心道:“原來老四‘窮兇極惡’到了。”很想瞧瞧這‘窮兇極惡’是怎麼樣一號人物,卻不敢轉頭睜眼。
只聽葉二孃道:“老四就愛吹牛,對方明明只有兩人,另外又從那裡鑽出五個高手來?天下高手真有這麼多?”老四怒道:“你怎麼又知道了,你是親眼瞧見的麼?”葉二孃輕輕一笑,道:“若不是我親眼瞧見,我自然不會知道。那兩人一個使根釣魚杆兒,另一個使一對板斧,是也不是?嘻嘻,你捏造出來的另外那五個人,可又使什麼兵刃了?”老四大聲說道:“當時你既在旁,怎麼不來幫我?你要我死在人家手裡才開心,是不是?”葉二孃笑道:“‘窮兇極惡’雲中鶴,誰不知你輕功了得?鬥不過人家,難道還跑不過人家麼?”
木婉清心道:“原來老四叫作雲中鶴。”
雲中鶴更是惱怒,聲音越提越高,說道:“我老四栽在人家手下,你又有什麼光采?咱們‘四大惡人’這次聚會,所為休來?難道還當真是給鍾萬仇那膿包蛋賣命?他又沒送老婆女兒陪我睡覺。老大跟大理皇府仇深似海,他叫咱們來,大夥兒就聯手齊上,我出師不利,你卻隔岸看火燒,幸災樂禍,瞧我跟不跟老大說?”
葉二孃輕輕一笑,說道:“四弟,我一生之中,可從來沒見過似你這般了得的輕功,雲中一鶴,當真是名不虛傳。逝如輕煙,鴻飛冥冥,那兩個傢伙固然望塵莫及,連我做姊姊的也追趕不上。否則的話,我豈有袖手旁觀之理?”似乎她怕雲中鶴向老大告狀,忙說些討好的言語。雲中鶴哼了一聲,似乎怒氣便消了。
南海鱷神問道:“老四,跟你為難的到底是誰?是皇府中的狗腿子麼?”雲中鶴怒道:“九成是皇府中的人。我不信大理境內,此外還有什麼了不起的能人。”葉二孃道:“你兩個老說什麼大鬧皇府不費吹灰之力,要割大理皇帝的狗頭,猶似探囊取物,我總說別把事情瞧得太容易了,這會兒可信了吧?”
雲中鶴忽道:“老大到這時候還不到,約會的日期已過了三天,他從來不是這樣子的,莫非……莫非……”葉二孃道:“莫非也出了什麼岔子?”南海鱷神怒道:“呸!老大叫咱們等足七天,還有整整四天,你心急什麼?老大是何等樣的人物,難道也跟你一樣,打不過人家就跑?”葉二孃道:“打不過就跑,這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是擔心他真的受到七大高手、八大好漢圍攻,縱然力屈,也不服輸,當真應了他的外號,來個‘惡貫滿盈’。”
南海鱷神連吐唾涎,說道:“呸!呸!呸!老大橫行天下,怕過誰來?在這小小的大理國又怎會失手?他***,肚子又餓了!”拿起地下的一條牛腿,在身旁的一堆火上烤了起來,過不多時,香氣漸漸透出。
木婉清心想:“聽他們言語,原來我在這山峰上已昏睡了三天。段郎不知有何訊息?”她已四日不食,腹中飢餓已極,聞到燒烤牛肉的香氣,肚中不自禁的發出咕咕之聲。
葉二孃笑道:“小妹妹肚子餓了,是不是?你早已醒啦,何必裝腔作勢的躺著不動?你想不想瞧瞧咱們‘窮兇極惡’雲老四?”
南海鱷神知道雲中鶴好色如命,一見到木婉清的姿容,便是性命不要,也圖染指,不像自己是性之所至,這才強姦殺人,忙撕了一大塊半生不熟的牛腿,擲到木婉清身前,喝道:“你到那邊去,給我走得遠遠的,別偷聽我們的說話。”
木婉清放粗了喉嚨,將聲音逼得十分難聽,問道:“我丈夫來過了麼?”
南海鱷神怒道:“***,我到那邊山崖和深谷中親自仔細尋過,不見這小子的絲毫蹤跡。這小子定是沒死,不知給誰救去了。我在這兒等了三天,再等他四天,七天之內這小子若是不來,哼哼,我將你烤來吃了。”
木婉清心下大慰,尋思:“這南海鱷神非是等閒之輩,他既去尋過,認定段郎未死,定然不錯。唉,可不知他是否會將我掛在心上,到這兒來救我?”當即撿起地下的牛肉,慢慢走向山岩之後。她久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