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供個美人兒瞧呢?”
朱佑壬一臉甜笑,小小年紀竟已懂得貪看美人兒了。
“這麼瞧得起堂姑?”少女輕哼,“只可惜,等你長大,堂姑也要變老了。”
驀然間,一個早已被遺忘的聲音插入兩堂姑侄。
“這下可好,看來潑孩兒是有人管的了。”
老魯將家當歸位妥當後,朝著少女伸長了手掌,“這孩子險些捏爆我兩隻雞,方才又逃走了只兔仔,連同我被踢歪了的竹籠和捉回家當所耗的時間,你總共得賠我十兩銀子!”
“十兩?”朱佑壬不屑哼笑,“老爺爺您詐騙的本事比賣雞的本業還強,您也別擺攤了,索性去搶吧!”
“閒話莫說,今兒個不交出銀子來,老魯就揪著潑孩兒見官。”老魯是個行家,一眼便看出眼前少女和男童出身不低,是以大刺刺想狠敲一單,雖被男童一語道破,卻連臉都沒紅,更沒打算讓步。
“老人家別生氣,壬兒小,不懂事……”少女自手腕取下一枚玉鐲,“咱們出來得匆忙,身上沒帶銀兩……”
她將玉鐲遞給老魯,“這鐲子也不知值多少?不如,給老人家抵了帳。”
他瞪大眼瞧清了那通體碧綠的嫩玉鐲子,就算再不識貨也看得出這東西價值不菲,眼前姑娘美則美矣,可那稚嫩眼神一看就知少見世面,才會將個可值千兩白銀的玉鐲當十兩來抵債。
“算了,這回看在姑娘的面子上就饒了娃兒吧,”老魯扮出一臉委屈,“大事化小,隨隨便便就收了這鐲子了帳了吧!”
他正要去接玉鐲,手卻被人在半空中給硬生生塞入了十兩銀子。
“閣下……”老魯傻了眼,瞪著眼前那年約二十五,高大俊朗,卻一臉冷漠神情的男人,“這是什麼意思?”
“十兩銀。”男人漠著瞳,沒有別的表情,“尊駕開的價的,不是嗎?”
“原先是十兩沒錯,可後來,我已同這姑娘說定改以玉鐲抵帳……”
“不用抵,我幫她給,反正……”他冷笑,“依閣下說法,這隻玉鐲也不過就只值十兩銀罷了,不是嗎?”
老魯開了嗓卻在男人冰肅眸光底消失聲音,他努努嘴一臉委屈。
“算了,算了,咱們做生意的以和為貴,懶得與你們計較。”
少女手上還捉著玉鐲,見此結局只得訥訥將它套回手腕,側過身,她望向眼前那生得俊逸出塵卻冰冷著神情的男人。
“多謝少俠幫忙!”
天光底,眼前少女年紀雖輕,模樣兒雖還稚嫩,卻已微現絕代風華,連那向來鮮少將女子看入眼裡的男人也不禁微微失了神。
“請問少俠如何稱呼?這十兩銀又該如何歸還?”
“華延壽!”他淡然吐語,斂回了神旋身舉足,“歸還?”他冰哼,“為十兩銀跑趟鬼墓山?太傷了吧。”
“閣下請留步!”少女急追而去硬生生擋在他面前,瞼上滿是固執。
“對閣下,這或許只是區區十兩銀,可對我,卻是負了人債,”她的稚氣瞼龐中滿是認真,“我朱昭漓向來是不欠人的。”
“朱昭漓?!”他眯緊了眸,明顯對這三字起了反應。“你是朱昭漓?”
“你知道我?”她臉上滿是驚訝。
“不!”華延壽漠然,斂去眼底神秘玄影,轉過身,他拋下話,“別擔心十兩銀,你很快就有機會還了。”
他踱遠,這邊廂,一個嫩嫩童音喚回了朱昭漓的注意力。
“別瞧了,人都走遠了,”朱佑壬笑嘻嘻,“那好看的大哥哥既說你有機會還,自然,會和你有緣再見的。”
“小鬼頭,你——”朱昭漓的嗓音斷在訝異裡,她再次蹲身,眯著略帶威脅的眼神睇著他及他手上的紅豔物事。
“這糖葫蘆,哪來的?”兩人身無分文,難不成,小傢伙當了賊?
“趁你和人說話時得來的!”他一臉得意。
“用騙?”她秀氣的眉頭緊了緊,“還是用偷?”
“別小看人了,小堂姑,不過是根糖葫蘆嘛,需要用騙用偷?”朱佑壬笑嘻嘻,“我有分寸,自然是請君入甕、甘心情願。”
“請君入甕?”她一臉迷惑,“甘心情願?”
“方才一個女娃兒打我面前經過,我不過是湊上前伸長舌頭舔了她的糖葫蘆一口,她就哭哭啼啼將東西扔給我跑了,天賜的禮,不收可惜。”
他一邊笑一邊認真出聲,這會兒你該相信壬兒真有本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