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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得自己頭嗡的一下大了,真恨不得自己那日沒去那個渭水濱,就不會惹來這麼多麻煩。

卻聽那少女道:“主人,記得呀,我叫珀奴。我什麼都會做,會唱曲,會彈琵琶,也會斟酒。你記得啊,主人,在你之前,我還從沒這麼告訴第二個人我的小名的。如果哪一天主人要丟了我,那我情願去死。”

說及“死”字,她的神情一下剛烈起來。

李淺墨也不知她們胡人究竟是什麼規矩,這時聽她說到“死”,想起那日她在魏王刀下寧死不從的神情,當時只覺欽佩,這時卻覺得一股冷汗從後脊樑炸起,他本打算想個什麼法兒把她送到哪兒安頓了,卻一時再也不敢想了。

他們兩個輕聲細語,旁人只見動作,這裡雜聲又大,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像在演啞戲一般。

沒想,猛可裡,卻有一個聲音道:“兀那姑娘,可是那小子在欺負你?若是他欺負你,跟我說,我與你作主!”

那聲音甚是粗豪,似是剛才進門,恰好看到這一幕。

李淺墨嚇了一跳,拿眼一看,卻更吃了一驚。單聽那聲音,他以為進來的是條漢子,可細一看,卻見是個女人。那女人長得既高且壯,差不多比自己還要高,身材也結實,看著都似比自己健壯。他一身漁家打扮,黑黑的臉膛上健康地透著紅暈,左手提著個漁叉,肩上揹著個漁簍子,簍子內不時簌簌而動,想來裡面還有活魚。

李淺墨一呆,卻見那女子正凶狠地盯著自己。想來她一進門,就見珀奴跪在地上,又聽著個“死”字,就以為是自己在欺負人家少女呢。

珀奴也正向那女子望去,只覺得她英武颯爽,生得與自己真真不同,口裡不由欣羨道:“好漂亮的姐姐!”

論理,那女子生得雖五官端正,卻濃眉大口,只怕沒一個漢人會覺得她好看。可珀奴的語氣卻純是出自真心。那女子愣了下,不由臉上一笑,衝她道:“你才是真美呢。”

一語贊畢,她立即略過不提,似不慣稱讚人的長相,皺眉道:“可是因為你生得好看……”她戟指指向李淺墨,“那小子就欺負你?別怕,你只管跟我說,我幫你打得他滿地找牙去,看他以後還敢兇言惡語欺負我們弱女子。”

珀奴臉上就粲然一笑,正待接話,卻見這酒肆的主人牯老已連連走了出來,張口招呼道:“灞姑,勞駕你親自送魚來了?打發個小廝可不就行?……誤會誤會,這位小兄弟,平日最是斯文有禮的,哪裡會欺負人?”

珀奴也在一邊笑道:“他是我家主人。”

那女子皺眉道:“就算你家主人,也不興這麼隨意折磨人的。”

珀奴似是看那女子極為順眼,不顧她身上的魚腥味,竟湊到她身邊,笑盈盈地道:“他沒欺負我……”說著,她附在那女子耳邊輕聲道,“……我是故意給他跪的,好看他著急著好玩兒。”

那女子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粗聲道:“沒趣!我還以為他是仗勢欺人,哪承想是小男女鬧彆扭。”

說著她皺眉望向珀奴道:“你為什麼一口一個主人?哪日他娶了親,自然喜新厭舊,只怕那時,對你就再不會如此好了。依我說,你還是趁早打主意,贖身出去為是。”

李淺墨只覺自己的頭都嗡嗡作響,這都哪兒跟哪兒?他也不好分辨得,只能默默地坐在那裡發窘。卻見那女子最後猶掃了自己一眼,哼了一聲:“好生生一個後生,仗著自己長得細生,就不學好,我生平最厭見到這等人物。”

李淺墨心中只覺得冤屈,又不好作聲得。卻聽那灞姑衝牯老問道:“自從那日後,那些混混可曾再來打攪你?”

牯老滿臉是笑:“有灞姑出馬,打得那批小混混滿地找牙,他們如何還敢再來?不說別的,市井五義的名頭在咱這長安城內那是如何響亮!說起來,還真沒好生謝謝您呢。”

說著,他接過漁簍,遞給夥計,叫他去稱,邊還使了個眼色。

跑堂的人物大多乖覺,不一時稱好了過來,報了個數兒,牯老就待給錢。卻聽灞姑大笑道:“牯老兒,你卻也跟我弄鬼!這東西我在家稱過的,明明只好有二十斤,你如何虛報出五六斤來?這可不成。你總不成把我也當作那些混吃橫搶的混混了?”言下她神色大是不滿。

李淺墨看到這裡已是明白。那女子分明是有著身功夫的,想來前日曾有混混們來牯老酒肆耍橫,總不過是橫吃混喝生要錢之類,被這女子趕著了,想來當時還曾出手,一頓亂揍,保下了牯老這個店。牯老兒這時想還這個人情。

——那女子先前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