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母在結婚的第三年,靳母發現自己無法懷孕。
她輸卵管細塞,受孕的機率只有萬分之一,做手術風險高。後來靳父索性放棄了,終於在第四年,從福利院接回一個男嬰。
就是靳楚銳。
他在靳家的意義,只是填補靳父和靳母因為無法擁有孩子的空缺和遺憾。他是他們的兒子,擁有著他們對他無盡的寵愛。直到兩年後,靳母在一次例行體檢時意外發現自己懷孕。
靳楚意的到來,為這個家裡增添了許多別樣的光彩。或許是她太來之不易,所以父母竭盡所能地將做好的全部賦予給她。那時他還小,對靳楚意的印象就是自己多了一個妹妹,或許,是一個會和自己爭寵的妹妹。
他可能是討厭過她的吧。
但這樣的討厭不能維持多久,因為他很快就在一次無意間,聽見了靳父與靳母的談話。靳母想將靳楚銳送回福利院去。因為他畢竟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於是他知道了。
那時的他,震驚過,絕望過,失意過。只有幾歲的小孩子,卻忽然在一夕之間明白了什麼,也知道了自己想要什麼。他想要留在這裡,這個他有意識以來就一直被他稱作“家”的地方,即便這或許並不是他的家。
所以為了不被送回福利院,他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對靳楚意好,拼命拼命地對她好。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對待一個人。盡他所能給她想要的,給她最好的,彷彿只要她說一句話,下一秒,他就能把自己的命給她。
他想讓她依賴他,離不開他。他喜歡靳楚意追在他的身後叫他哥哥,喜歡她在看不見他時就會哭泣。他覺得只要她對他有了慣性的依賴,他就不會被這個家拒之於外。
他自己都覺得,他瘋了。
可是,對一個人傾盡全力的好,真的就會喜歡上她嗎?
……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意,是在她十一歲的生日宴會上。她被一群男孩子圍著,送她生日禮物,對她說讚美的話。他把驚心為她準備的禮物送給她,然後她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地對著周圍那群男孩子們介紹,“這是我哥,帥吧!”
那些男孩子逗趣地打笑,“原來他是你哥哥,我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結果她忽然一抬頭往他的臉上親一口,然後開玩笑地說:“他就是我男朋友!我哥就是我男朋友!”
那時的她,少女的身形已經有了發育的雛形。她挽著他的胳膊湊近他的時候,胸口緊貼著他的手臂劃過。他感覺到她那裡異樣的柔軟,聞到她湊近他時衣領裡散出的異樣的香味。她親暱的動作,讓他的頭腦裡瞬間綻開一個巨大的火花。然後星星點點的火苗降落,順著血管流向四肢百骸。
那一刻他驚駭極了。
他不能喜歡她。他可以待在她的身邊,可以毫無保留地對她好,他甚至可以以哥哥的名義照顧她一輩子,卻惟獨不能喜歡她。
可是他卻按捺不住心裡燎原似的火。於是在另一個晚上,當他把喝醉的她揹回房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俯下了身子,慢慢靠近了她的唇。那樣近的距離,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了她呼吸的溫熱,以及自己猶如擂鼓的心跳。
可他最終沒有湊過去。他不能。
當一個人擁有了自己最初想要的,那麼漸漸地,他想要的就會更多。
……
其實靳楚銳一直都覺得,如果當初的她沒有遇見顧晴川的話,或許生活會一直這樣平靜地過下去。他會把這個秘密小心翼翼地藏在心裡。和曾經一樣以哥哥的身份守在她身邊,看著她慢慢長大,成熟。看著她嫁人,把年少的光輝全部趨於平凡。
可這一切,全部被那個叫顧晴川的少年打破了。
她喜歡他,當靳楚意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那麼為他沉淪了。她再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關注與依賴,而是把所有的目光與經歷全部投向了顧晴川。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為顧晴川喜歡夏藍而慌張的時候,他比她還慌。他慌她會因為那個少年將他完全放棄。他慌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部會因為這個少年付之東流。
也就在那時起,他愕然發現,他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喜歡迷戀她,他對她的感情早已幾近病態。他可以默默地在她身邊守候,卻無法面對她被別人擁有。
所以他還是對她表明了。在一個萬籟俱寂的早晨,對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你這是不對的!”他至今還記得她的反應,彷彿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般的驚恐,一邊後退一邊衝他喊:“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