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八那聲大叫看起來就跟故意嚇唬衛修似的,聲音叫得突兀又急促,一頭油膩膩的長髮甩得跟女鬼似的。可惜令他失望了,衛修就跟沒感覺似的,吃著他的肉湯,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那感覺……那感覺就跟聽說書人說詭誕小說似的。
賴八羅裡吧嗦說了一大通神秘兮兮“鬼打牆”的事情,見到沒嚇唬到衛修,心中微微一凜,訕訕一笑,也就不在說話。
其他幾人都不善言,和衛修僅僅是客氣的寒暄,在安排好守夜的順序之後,就去睡了。
這幾人睡覺方法很特別,根本就不睡帳篷,就算臨時搭的兩三個帳篷也是給燭龍、衛修、周破軍三人搭的,其他人在地上隨便撒點藥粉,往睡袋裡一鑽,呼呼就睡了過去也不怕半夜下雨。
骷髏這貨仗著身材矮小,乾脆是窩在汽車裡酣睡。
一行八人就這般,沿著荒蕪的山道行駛,路上還遇到過一波騎著腳踏車的驢友。
開車到第三天,車子就沒路可行了。一夥人將車子藏在一堆枯草中,揹著旅行包徒步跋涉,衛修體能不錯,揹著一堆比較輕的器材,跟在眾人之後。
山路難行日易斜,煙村霜樹欲棲鴉,一進這山林,別說煙村了,就是個人類活動痕跡都找不到,倒是寒鴉鳥兒有不少,不時從身邊竄起,剛開始還會驚得衛修扭頭檢視,後來衛修聽聲音都要能辨認出是哪種鳥蹬樹枝了。
到了這裡,衛修除了知道還在省內之外,具體在哪裡都已經迷糊起來,不過這一路行來,有探索者繪製地圖,衛修倒是不擔心迷路。
再行一日,衛修一行人豁然行至荒山之頂,往下看去面前豁然開朗。只見下面一片蒼翠逆時節的蔥綠樹林,在望遠處看去,地勢起伏,丘陵似海。
周破軍放眼掃去,忽然讚道:“好一個火龍大勢,此地果然有龍脈!”
瓢頭聽到周破軍的話,露出一抹得意笑道:“某人只曉得破軍兄劍俠無雙,沒想到還懂尋龍點穴?”
這個燭龍身材更是消瘦,背還微微有些駝,穿著衝鋒衣,滿是被風霜吹皺的老臉上一笑起來就有種猥瑣的感覺。
周破軍呵呵一笑道:“跟著師傅學過幾手,也就只能勉強尋尋這有形之龍,至於點穴就一竅不通了。”
衛修在旁邊聽到這話,驚異的道:“劍俠?這是什麼意思?”
瓢頭聽到這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狐疑,看向衛修道:“你不知道破軍兄乃是掘嶺一脈的劍俠麼?”
“掘嶺一脈?劍俠?”衛修驚住了,神色有些不善的盯著周破軍道:“這是什麼意思?”
瓢頭等人看到這情況,面面相覷,隨即露出一絲莫名之色,不言不語。
周破軍聞言苦笑道:“衛兄弟莫怪,這些不過是陳年舊事而已,如今掘嶺一脈幾乎不存,我這劍俠又算是什麼劍俠?”
周破軍感慨一句,神色一正道:“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哪行哪業都有各自的傳承,這盜墓一行自然也不意外,只是這盜墓並不屬於這工農兵學商三百六十行,而是屬於外八行。所以自古以來頗為隱秘,鮮有人瞭解。這盜墓自古也是流派眾多,不過最出名的就是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四脈。”
“我就是屬於這卸嶺一脈,只是如今更多人喜歡稱呼卸嶺為掘嶺,而這幾位朋友則是屬於搬山一脈。至於劍俠之名,其實就是倒斗的一個分工稱呼而已,主要負責開山劈水,趟陷阱。就像骷髏俗稱摸屍芽兒,說白了就是摸屍的。當然不同流派叫法不一樣,也有的流派因為獨特的技術而另取其名以示獨特,比如這摸屍的,湘西吳家叫趕屍、陝西趙家叫套屍、河北林家叫排屍,各有手段,各有千秋。”
周破軍的話令衛修驚訝起來,沒想到區區一個盜墓的竟然還有這麼多門門道道,想到自己之前不善的神色,露出一抹愧疚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錯怪破軍兄了。”
“不礙事不礙事,也是我不好,沒提前說出來。”周破軍擺手道,
然而衛修此時心中卻沒有表面那般簡單的驚訝。他本來以為周破軍不過是接觸過盜墓這一行,這次受到利誘才加入。實在沒想到周破軍竟然就是個靠盜墓起家的,實在是令人驚訝。難怪這一路行來,竟然臉不紅心不跳,敢情本身就是什麼劍俠啊!
瓢頭看到周破軍與衛修化干戈為玉帛,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原來兩人並不是一夥的啊,現在雖然已經和好如初,難保這衛修心中會不會有疙瘩,如此幹掉……
一夥人下山的時候,因為是下山,體力消耗不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