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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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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氣漸暖,這桌便宴就擺在了後花園的亭中,天上朔月相照,暗夜裡陣陣花香襲人,倒也幽靜雅緻。

李佑舉起酒杯道:“恭賀先生高升!”

朱放鶴飲盡杯中酒,卻苦笑說:“自景和二年中了探花,至今才是五品,只與你相當,你說這也很值得慶賀麼?”

八年時間從七品做到五品,對於普通官員而言還算正常,甚至可以說不算慢,但對於科舉三鼎甲而言,就不太正常了,特別是與某雜流出身的李姓官員想比較,實在免不了令人洩氣。這還是因為受宗室身份的拖累,須知防宗室、防勳戚、防宦官可是文官的三防。

李佑謙虛道:“在下可是救了你朱家的祖陵,拿命換來的五品。不然如今還在揚州做知縣。這等際遇,都是機緣巧合的天賜。哪裡比得上放鶴先生做官沉穩紮實。”

“不用開解我,我早就想得明白了,既然受用了宗室身份的好處。那也就要承擔宗室身份的壞處。不過你也別假惺惺的謙虛,我敢與你打賭,別看你沒出身。可今後你必然還會比我升得快。”

李佑嘿嘿笑道:“如今能有五品朝官,已經是僥天之倖,焉敢得隴望蜀。”

“論救祖陵之功,你本來就該升兩品,不過被朝廷壓了一下所以才給你個正五品。”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朝廷也不可能二次追賞,論之無用。放鶴先生休要拿這個說笑。”

朱部郎放下酒杯。正色道:“你認為我是喝多了說笑麼?別看你是雜流出身,有時反而是好事。朝廷上下其實對你沒有提防心,都知道你再升也當不了侍郎、尚書、大學士,做官隨時有可能做到頭。

所以你有名正言順的機會時,別人輕視之下不會拼命阻攔你。犯不上去打壓一個註定沒前途的人,結果你運道十足,自己也會做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好機會。據我揣測,估計你到三品之前都不會太慢,但三品以後就是天塹了。

就拿眼下來說,你從景和八年冬季升為五品,至今一年半,若說三年一任也已經過半了。在這一年半里你也沒停著。從府同知兼整飭鹽法到右檢校僉都御使,再到如今的文宣院院使,總是穩中有升。有親民官、有科道官也有朝廷正印堂官,不知不覺短短時間裡攢下了資歷,這就是很雄厚的基礎啊。只要未來一兩年內,再有個什麼契機。升為四品就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我只能借你吉言了!”李佑打個哈哈,“今夜是祝賀你高升來了,怎麼反客為主的議論起我?”

朱放鶴哂笑並話頭一轉道:“議論你比較有趣,不枯燥。說起來,你對李登高也忒不厚道了,他雖然嘴臉可恨,但你將他打落凡塵也就罷了,還去踩上一腳。讓他到你手下為官,今後你還想如何整治他?”

李佑嘆道:“吾之心事有誰知也!當時滿朝各衙門無人接納李登高,我再不出面,那豈不就將事情拖延下去了?拖著拖著,若李登高又不離開翰林院了怎麼辦?所以我要生米做成熟飯,必須趁熱打鐵讓李登高離開翰林院。”

朱部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想事情果然敏捷!這個心情我倒是理解的。李登高與你成了生死大仇,若還讓他留於翰林院順著詞林官路數升遷,將來也是有機會成為宰輔的。所以你要斬草除根,直接把他驅離翰林院,那他這輩子也就沒什麼機會了。”

卻說那李登高,雖然名義上成了文宣院院丞,但一直稱病不出,至今為止從未出現過。不過李佑對此毫不在乎,眼不見心不煩,之後又迎來了左右兩個院判。

左院判將岸,是透過吏部正常銓選委任的,其人原本是禮部主事,這次出任文宣院左院判,也算是升了官。

右院判是由通政司右參議吳盛兼任,因為涉及到原有邸報的事情,讓通政司官員兼任右院判比較方便,這也是李佑舉薦的。

正副三名堂上官都到齊後,召開了第一次會議。寒暄過後漸漸步入正題,對於真理報,右院判吳盛自然是唯李佑馬首是瞻,唯唯諾諾從無什麼意見,也不想有什麼表現。

但左院判將岸則有些想法,對李佑道:“本官在朝廷時有耳聞,說這真理報只許宰輔九卿和三品以上刊文,其他人刊文太過於艱難,這不利於集思廣益,對其他朝臣不公。”

李佑道:“目前朝廷需要的是集中精神,而不是七嘴八舌,不過將院判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本官自有主意!”

“不知院使有何良策?”將院判問道。

李佑瞥了一眼這個新來的左院判,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