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東西他雖說知道,卻不能就此便獻出去。
他五年來的行蹤路線皇帝肯定是清清楚楚,若簡單託詞聽人講解而來,為什麼千百年來唯有自己一人能做到?明顯中間有許多貓膩,但是不說就這麼憋在心裡,他相信,遲早自己會因為這些而大病一場。
做?還是不做?胤禩躊躇萬分。
胤禛進來便看到胤禩眉頭緊皺在屋子裡團團轉,他與他自小一起長大,見慣了他嬉笑怒罵,卻從未見過他如此煩躁不安,走上前去把人抱在懷裡,這人算是暫時安分了下來。
一番纏綿,兩人都有些氣喘,胤禛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怎麼?在想什麼?”
“四哥,你說,若是一件物事,若是做出來於民於國皆是大利,但來路不明,能否可用?此物之重要,一旦外露,那便是性命不保。”
“這有何難?只需一個你信任對方也信任你的人掌握天下至權,還有什麼不能做到?”胤禛回答的毫不遲疑。
胤禩眼睛一亮:“四哥,無論如何,你都相信我是不是?”
胤禛失笑,忍不住在他耳垂上輕咬一口:“如果連你都不能相信,這天下我還能相信誰?”
“那,四哥,你來當皇帝吧!”胤禩緊緊的盯著胤禛。
胤禛猛的愣住了,他偶爾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只他自忖上面還有太子大哥三哥,就是輪也輪不到他,此時猛然聽得胤禩如此說話,頓時驚呆:“八弟,你……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胤禩聲調猛的拔高卻又趕緊壓下,他興奮的盯著胤禛的眼睛:“我說,四哥,待皇阿瑪去了,你來做這天下之主!”
“為什麼?”胤禛並沒有因此就興奮的方針打亂,反而很快冷靜了下來問起了原因。
“四哥,你可知這天下有多大?”胤禩不答反問,不等他回答便很快又道:
“自明成祖派鄭和下西洋,大家便知道那極西也自成文明,有那紅毛藍眼的番人在那兒建國立業,可是那極東之地呢?東洋只到東瀛便戛然而止,然何曾有人再往那極西之地去探索?既然能有那紅毛藍眼的異國羅剎,為何不會有那漆黑如炭的異域修羅?還有那極北極南之地,又通往何方?又有何物產?四哥,我們自詡天朝上國,可曾真正認識這個世界?”
“僅我大清這一席之地便物產如此豐富,若是還有比我大清更大十倍百倍之地,又當如何?”
胤禛此時年方二十二歲,正是青春熱血之時,聽得胤禩如此這般一說,頓時熱血澎湃情難自已,但胤禩話音方落他頓時冷靜了下來:“八弟,我都被你說動了!”
“四哥,我之所想,也不過是想我大清能延續更長時間!四哥,眾兄弟中,只有你最沉穩,也只有你,最適合那個位置。”胤禩熱切的看著他,“四哥,你去做皇帝!我們一起,讓大清更前更大,做到真正的萬國來朝!”
良久之後,胤禩才聽到那埋首於自己頸間之人輕輕吐出一句話:“好,我們一起來努力!”
是的,我們一起!你想大清能延續更長時間,那我便幫你!你說我最適合那個位置,那我便去努力得到那個位置!只因你說,你真正信任的,只有我!
那,我們便共掌這天下!
胤禩舒心的笑了。
有些事他不能說,便是連胤禛這樣最親密的人也不能說。說了未必是壞事,只是卻會在兩人之間留下裂縫,既然如此,便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說。
胤禛與他一起長大,對他的性子再熟悉不過。只要這人和他在一起,其他便毫不在乎。況且,難道胤禩還會害他?
其實胤禩之所想極為簡單,他要的,只是改變那一點點。
曾有那洋人說,給他一個支點,他便能撬起整個地球。他之所求,不過大請不要三代而衰;他之所求,不過大清不要海禁不要閉關鎖國自削實力;他之所求,不過是不要再重蹈那百年屈辱的覆轍。
真的只有一點點。他只要改變這一點點,也許後世便能改變很多。
心結既去,這頭腦便強所未有的清晰,手上也迅捷了起來,在胤禛得空就來幫忙的情況下,終於在康熙三十九年五月四日前一天,整個大清地理圖繪製縫合完畢。
為了便於儲存,胤禩繪圖全部採用一塊一塊的牛皮,這牛皮縫製不易,他又不能假他人之手,只得親自動手。
待全部地圖縫合完畢,他的手早已破爛不堪。他雖說早在那獨居的三年裡學會了陣線,但又怎能與熟練女工的女子相比?且這牛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