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早點回……”
然,一句話還未說完,他餘光瞥見抹湖綠色從眼梢如流星地劃過。
他轉頭,就見不遠處的密林中。坐輪椅上的古緋嘴角帶刺眼淺笑地望著他,居高臨下,像是在瞧著螻蟻一般。
阿達順勢看過去,他同樣瞧見了古緋,眼瞳驟然一縮,當即道,“墨公子稍後,小的去去就回。”
言語中,依然是滿滿的殺意。
墨戈弋緩緩勾起唇,他眼角帶出興味。忽的問道,“她身邊人的身手如何?你可有把握即便不敵也能自保?”
阿達想起那個身形鐵塔一樣的漢子來,“行的,據小的所知,她的身邊一老媽子已經身受重傷未愈。一小姑娘不足為畏,另一漢子奈何不了小的。”
墨戈弋眯了眯眼,臉上陰狠像水銀一樣流躥而過,“走,跟上去,本公子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麼花樣!”
話還未落。他人就大步衝了過去。
眼瞧著墨戈弋上鉤,古緋輕擺手,她身後的夜鶯小心拉著輪椅到平穩的地。
古緋雙手攏著放置腿上,她微垂頭看著裙裾上的花紋,淡淡勾起的嘴角,不見日月光線白的臉上有翦影投落。安寧美好的如一副水墨畫。
可——
“哼,趕著送死你倒是來的快。”墨戈弋踏上來,開口就沒好話。
暮靄般的色澤從古緋黑瞳中閃過,再抬眼之際,她言笑晏晏。“自然是快的,如若不然怎麼送了的墨大哥一程。”
墨戈弋心起不好的預感,他掃眼看去,只見古緋身後的馬車旁,除了預料之中的那個身手不錯的漢子和一小姑娘,再有就是一直為她推輪椅的婢女,除此之外,整個密林中再無旁人。
他不知道古緋到底是膽大還是有古怪。
猜到墨戈弋所想,古緋唇邊的笑意越發歡了,可她眨眼之間,卻目光鋒利如刀,“被大京的信給催著,像條落跑的狗一樣趕著回去,感覺如何,我向來聰明的戈弋哥哥,還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麼?”
墨戈弋神色一凜,他不自覺摸了摸懷裡那方血紅墨丸,腦海中卻在急速轉動,想從古緋的隻言片語裡得到更多的訊息。
“哦?”古緋細眉一挑,“莫不是族裡給你發來了翎羽血墨?”
她笑出聲來,杏眼眯起彎如新月,“翎羽血墨啊……就不知戈弋哥哥此次回去,還能不能坐穩嫡子的第一把交椅,畢竟,大京墨家有才之人,可是多不勝數呢。”
墨戈弋面色更為難看,他沒想古緋居然連翎羽血墨的事都知道。
大京墨家傳承兩百餘年,從來都有一整套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其中代表懲戒最嚴重的一種,便是翎羽墨中的血墨。
上一次翎羽血墨的出現,還是在五十年前,而那收到血墨的墨家人,不僅從天才的高位跌落下來,最後還被驅逐出了家族,過行乞過活的日子,直至窮困潦倒,實在無法忍受後自我了斷。
他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為何突然之間就收到了家族的翎羽血墨。
顯然,古緋卻是知道的。
“都是你乾的?”他一字一句的問道。
古緋斂了笑意,眉目有乖戾和仇恨,“通敵賣國,不知道這樣的罪名能不能讓大京墨家丟車保帥。”
她說的雲淡風輕,可停在墨戈弋耳中,卻如晴天霹靂。
無數的電閃雷鳴在他腦海之中迴響,剎那之間,黑暗被破去,他一瞬明瞭,之前在易州那數次都捉不到的蠻夷女子成為了整件事的關鍵。
他雖不知具體,可這會也算明白自己這次真的是危險了。
“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臉色鐵青,臉上更是扭曲出猙獰,“這招釜底抽薪還真是用的妙,一回擊就讓我難以翻身,墨緋,你果然是天生的蛇蠍心腸,真該讓樂清泊親眼看看你的歹毒。”
“哼,”古緋冷喝一聲,“承蒙誇獎,阿緋自認為還不及你們兄妹二人,辱兄之仇,削肉之恨,此生定要叫你們償還不清!”
墨戈弋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此刻他哪裡還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樣,他就像是一頭被困絕境的野獸。帶著瀕臨絕望的嘶吼,指著古緋下令道,“不惜任何代價,給我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連綿不絕的迴音激盪在林間。有風吹拂而過,混雜著樹葉簌簌紛飛的聲響,阿達腳一跺,指間拳頭套弄的指虎嘩啦作響,他朝著古緋就衝將過去。
“來得好!”尤二一聲喝,虎軀一震,後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