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還是今天否認曾墮胎時在撒謊?”
“不是今天,”羅莎篤定地說,“她否認墮胎時說得毅然決然,承認墮胎時的口氣卻沒有這麼明確。”
“那就很難說了。別忘了,你第一次會客時,就很相信她所說的話。每個人,除了澤樂婷的母親,都認為她不可能墮胎,所以在你潛意識裡,已經排除了奧莉芙和男人發生性行為的可能性。在她今天否認時,那使你立刻信以為真。”
“那是因為她今天說的聽起來更合理。”
布里吉修女笑了出來,“她承認墮胎,其實聽起來更合理,不過你發現了太多疑點,所以才會接受她否認墮胎的說辭。她常說謊,這一點你也知道。重點是如何從她杜撰的謊言中理清真相。”
“可是,她何必說謊?”羅莎憤憤不平地說,“那對她有什麼好處?”
“只要我們能查明這一點,一切疑團都可迎刃而解了。她小時候藉著說謊,塑造出一種假象,也藉此保護她自己和琥珀,以免受到母親的斥責。她很怕受到拒絕。畢竟,那也是我們大多數人說謊的原因。或許她也是因此而說謊。”
“不過她母親和琥珀已經死了,”羅莎指出,“而且她否認自己有情人,不就把她自己塑造出來的假象拆穿了嗎?”
布里吉修女啜了口酒,沒有正面回答,“當然,她也可能只是說氣話。我想你應該也考慮過這一點。我忍不住要認為,她把你看成琥珀或吉宛的替身。”
“而她們如今又落得什麼下場了?”羅莎蹙眉,“她到底在氣什麼?”
“氣你沒去會客。你說那使她情緒不穩。”
“我有很好的理由才爽約。”
“我相信。”她親切地打量著羅莎臉上的淤痕。“可是,那並不表示奧莉芙就相信了你的理由,就算她相信了,心頭的怨氣也沒那麼容易消除。或許只是為了賭氣,她才藉著這種她惟一能做的方式來傷害你。而她也成功了,你確實已經受到傷害。”
“沒錯,”羅莎承認,“我是受到傷害了。”
“那也正是她的目的。”
“她就不在乎我會離她而去,永遠不再理她?”
“賭氣時很少會講道理的,羅莎。”布里吉修女牽起她的手,“可憐的奧莉芙。她拿小偶人出氣時,一定已經是豁出去了。我也搞不懂她是在氣什麼。這幾個月來,她對我也一直粗聲厲氣的。”
“她父親的死。”羅莎說,“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布里吉修女嘆了口氣,“他的命運真悲慘。我忍不住要想,他是造了什麼孽,要承受這種煎熬。”她沉默了片刻。“我不大相信寄信人就是琥珀的情人。我想我告訴過你,我在兇案發生前不久曾遇見奧莉芙。我當時很詫異,她的氣色很好。當然,她身材仍然很臃腫,不過顯然經過刻意裝扮,所以看來相當美。和在女中讀書時那個肥胖的女生相比,就像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那種轉變絕對不是憑空發生的,總會有個原因,而且,依我的經驗,通常和男人有關。另外,你也知道,琥珀的個性也得列入考慮範圍,她一向沒有她姐姐聰明,也缺乏奧莉芙的獨立和成熟。我很懷疑她在二十一歲時能和人維持長達六個月的戀情。”
“不過你剛才也說了,男人會改變女人。或許她在情人的影響下脫胎換骨了。”
“我不能否認有這個可能,不過,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琥珀的情人,那我就可以點出奧莉芙的一個謊言。她一定很清楚信上寫了些什麼,也許是琥珀告訴她的,也可能是她自己設法拆信偷看的。她常常會去窺探和她無關的事。現在說這種話,或許像落井下石,不過當年奧莉芙在校唸書時,我們都得小心保管我們的私人物品,尤其是通訊錄和日記,那對她的吸引力就像鐵遇到磁石。”
“威爾斯跑得遠快遞公司的那位馬妮認為,蓋裡對奧莉芙有意思。或許她是為了他而刻意打扮。”
“或許。”
她們靜坐著,注視著夜幕低垂下來。布里吉修女養的老貓蜷縮得像團球,睡在羅莎的腿上,她像平時撫弄安卓芭夫人一樣撫弄著它。“我希望,”她低聲說,“有辦法可以查出她到底有沒有墮過胎,不過我不可能弄到她的病歷。沒有她的允許不可能,就算她允許,或許也不可能。”
“如果查出來她沒有墮胎呢?那能代表什麼?那並不表示從來沒有男人在她生命中出現過。”
“的確這樣。”羅莎也同意,“不過如果她真的墮過胎,那就無疑出現過這麼一個男人。如果我真能確認有這麼個情人存在,那我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