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是這樣的……」席千波一臉似笑非笑,揚著眉睇向席夙一:「怎麼大哥會討厭了六公子?他做了什麼?」
席夙一沒答腔,只是沉了口氣兒。
「靜思,我沒討厭傅先生。」半晌,他開口。
我狐疑的看著他,納悶的脫口:「可之前,大伯不是說……」
「我只是——」
席夙一打斷,卻又頓了頓,然後沉沉的嘆氣兒。
我不明所以,但看他模樣,就覺得他對傅寧抒還有成見。
「大伯……」我不死心,還想著說服,一股腦兒就脫口:「先生一直很照顧我,比誰都對我好,我能分辨的!我也想能一直對先生好,所以我不希望大伯討厭他。」
「……」
「……」
怎麼……都不吭聲啊?
我不禁忐忑,擔心的瞧了瞧他倆,忍不住怯怯的出聲:「大伯?二伯?」
席千波才像是尷尬,低咳了出聲。
「……這孩子也是個倔的。」他對著席夙一說:「倒像他爹。」
我怔了怔,不禁瞅向席夙一。
席夙一神情微動。
「我明白了。」他這才開口了,又嘆了口氣兒:「先說到這兒吧,其餘日後再細說。」
席千波在旁介面:「是呀,你也該吃些東西了,你姑母早早地著人準備下去了,一會兒我讓人送來。」
本來,我還要說點兒什麼的,但瞧他倆像是想走開了,就只低喔了一聲。
忽地,肩頭被輕拍了下。
我抬眼,見著席夙一收回了手。
「今次的事兒不是你的錯。」他說。
我怔了一怔,才微微點了點頭
這會兒,席夙一真沒再講什麼了,轉身就跟上席千波的腳步出去了。
後頭,席映江就領人把飯菜端來。
她陪我坐了會兒,一塊兒吃了些東西。她也沒有責備半句。
她同我說起整個事兒的來龍去脈。
唔,原來那一夥兒人是朝廷要犯,在押送回京的途中,不知怎地逃脫了,跑往永平縣的方向。
二伯手下的人事前得到訊息,就把守住城門,引那一夥兒人入山裡,這麼幾十天下來,吃的東西跟水慢慢沒了,自然要下山。
本來是這樣沒錯,那一夥兒人也下山了,只不過他們打了起來,有幾個又跑回了山裡。
於是就這麼湊巧,同我和李長岑碰上了。
真是太可怕了——席映江這麼說,然後拉著我的手,緊緊的握了一握。
我問她李長岑的情況。
席映江默了一陣,才說了過兩天之後,二伯返回京城時,也會帶他一塊兒,讓他返回王府休養。
她還說,李簌也會一塊兒回去。
到更晚的時候,常叔讓人去燒水抬來,然後抬來房裡讓我洗浴。
因為大夫說,我最好幾天都不要走動。
可老實說,我覺得自個兒的腳沒那麼嚴重的,慢慢走還成的。
不過常叔一點兒也不讓。
於是,只好他扶著我,自個兒用另一腳踩地去到浴桶那兒,又花了半會兒工夫,總算才洗好了澡。
常叔東西被收拾走後,屋裡又安安靜靜了。
洗過澡後,全身都是熱氣兒,我就有點兒發睏起來。
反正,這會兒也只能窩在床裡了。
我拉過被子,就打算要睡。
陡然地,聽見一下聲響。
我愣了一愣,又支身坐起。
方才那像是……唔,敲門聲麼?
我等了一等,但再也沒有聲音,就又躺了回去,不過頭才沾上枕頭,又響起叩地一聲。
我頓了頓,又坐了起來,狐疑的往珠簾的方向望去。
這會兒很快,再響起了叩叩兩聲,聽著有點兒不耐煩似的。我遲疑了一下,就推開被子,草草地趿上鞋,然後往外出去。
我拉開門,發出吱呀地一聲。
但門外沒有人。
我咦了一聲,往前望去。
隱約的,像是有個人影兒很快的跑出院子。
我愣了愣,就想走去瞧瞧,但一腳跨出門外,又頓了一頓。
門前的地上,落了一張紙團。
我遲疑了一下,才彎腰去撿起來。
我把紙團攤開。
唔,上頭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