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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應道:“他便是想,也說不明白哪。父皇是誰,怎可能將朝中之事告訴一個太監。”

陳墨聞聞言不由疑惑:“啊?王爺是說他壓根什麼也不知道?那咱們府裡每年給他那樣多銀子,豈非白白浪費?”

初雲轉頭:“往常你也是個清透人,最近行事怎卻越發糊塗起來?”狹長眸中泛起淺淡笑意:“陳墨,你心都擱哪兒了?”

陳墨覺得王爺此時表情與王妃打趣他跟流蘇時沒任何兩樣,不由微紅了臉,乾笑兩聲:“王爺哪兒話,在王爺面前,屬下不是一向愚鈍麼。”

初雲低笑一聲,邊大步往外走邊道:“在鄧公公那兒銀子自然不會白費。他跟了父皇幾十年,只憑父皇一個神情便能斷出他當日喜怒,就只算算時不時傳出來這些訊息,那些銀子便也用值當了。”

馬車抄近路,駛進了一片白楊林。陳墨陪坐在車裡,有些奇怪地道:“王爺,今日樹間草上都結了秋霜,這樣時節怎還會有喜枝鳥兒在叫?這種鳥歷來是最畏寒呀。”

初雲並不答他,凝神看著簾外,靜靜等著最後一聲鳥叫。果不其然,鳥鳴聲以“羽”音結尾,連在一起恰是“宮商角徵羽”五音。

初雲出聲喚停馬車,利落躍下,身形一閃便沒了蹤影。

工部尚書趙騎兵早已在那兒等著:“王爺,大事不好。”

初雲負手而立,沐浴在晨光中身形修長挺拔。他微微蹙眉:“慌什麼,有事慢說。”

趙騎兵一臉急色:“王爺,下官收到牧陽急報,道是有神秘人士暗中潛入牧陽,不動聲色地將牧陽城主、墨水東調賬目調查了個清清楚楚。等到牧陽城主發現時,那人已經將賬底發往了京城,舅舅費盡手段,直至方才才查知了賬底內容,上面說……”

初雲眸色無波:“說什麼?”

趙騎兵擦了把汗:“賬目上將牧陽城主財力列得清清楚楚,但凡識字之人皆能一眼看出,城主財力遠不及墨水東調工程耗費十之三四。由此得見,當日所號稱城主所出一半銀兩根本不是從城主本人所出。太子殿下又在此關頭緊急下令戶部審查全知名商號賬目,查出此筆銀兩原是來自京城大通銀莊。”

初雲沉吟片刻,淡淡點頭:“本王知道了,趙尚書費心。”

趙騎兵忙道:“王爺客氣。下官雖不清楚其中詳情,卻也知茲事體大。只想著能讓王爺早知道個一刻半點,也能事先有個準備。”

初雲臉上終於泛起一抹笑意,讚許道:“趙尚書做得很好,本王先行一步。”

上了馬車,初雲雙眉深鎖,再不發一言。

當日朝堂之上果然一片陰霾。這是自畫在彬被汙事件之後,昭揚帝第二次在朝上大發雷霆,他冷冷看著初雲:“雲兒,當日可是你親口所言,牧陽城主自請出資一半參與墨水東調工程,然從此賬來看,黃守牧根本沒這份實力。若說他不過紅口白牙亂承諾一番,戶部卻又如數接到了另一半工程預算款,雲兒,你倒是說說看,這筆巨銀所謂何來?”

初雲分明一臉大驚神色:“竟有這種事?”他上前一步,誠懇地說:“父皇息怒。兒臣當日確與城主談妥,戶部又向兒臣稟報說銀兩如數收到,看起來兩相呼應,很難叫人生疑,是以兒臣萬未料到其中竟有混水摸魚之事發生。請父皇寬限幾日,兒臣必定徹查此事,給父皇一個交待。”

昭揚帝正要說話,戶部尚書高平倉移出一步:“皇上,臣有事上奏。”

昭揚帝示意他說話,高平倉便道:“皇上,戶部最近普查銀莊,發現大通銀莊幾月前曾緊急調攏一筆銀子,與隨後工部所收到另半筆工程款恰好數目一致。”又自衣襟內取出一疊紙張,請昭揚帝貼身太監鄧公公轉呈皇上:“皇上,這是大通銀莊調銀賬目清單副本。”

眾臣譁然。是人皆知大通銀莊是誠王府產業,墨水東調工程又是由初雲一手負責,這樣驚人巧合不得不令人心生疑問。

明有嚴厲法令,皇子、貴族不得私驀,也嚴禁以私人名義、財力攬手家重大工程,以免在其中暗設機關、圖謀起事。倘若那半筆工程款當真是初雲所出,那他要面臨可是公然違禁、圖謀不軌之滔天罪名。

昭揚帝一張張翻看著手中紙張,眉峰漸而鎖緊。

初雲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昭揚帝,又轉目看高平倉。別人不知,初雲又怎會不曉,這高平倉正是初霄人。初雲心下漸沉,初霄不但將牧陽城主身家財產打探得一清二楚,就連作為大通銀莊機密賬目副本都被他搞到了手,顯然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挖好了陷阱就只等著自己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