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聽得這話,惡狠狠地瞪了那個齊教授一眼。岳父的一張臉則紅到了脖子。
“什麼玩意兒!”許朵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們進病房去吧,一會兒保安會送他們上來的!”護士對他們說,一邊就來推他們三人進房。
“推什麼推?我就在樓道里等!”岳母朝護士吼道,很有想和她幹一架的氣勢。
“小黃,怎麼推病人家屬呢?”醫生對護士說,“人家要在哪裡等是人家的權利,你怎麼能強求呢?走,我們先去隔壁病房看看。”
正說著,一陣鈴聲響起,醫生趕忙開啟手機接聽。
“齊教授,那人已經平靜了,正抱了病人上樓來。”
醫生關閉了電話,回頭對病人家屬說:“沒事了,蕭先生只是一時傷心過度,沒事了!”
醫生和護士去了隔壁病房,三人在樓道等了一會兒便見我抱了病人,艱難地從電梯裡出來,一步一晃地過來了。
見我回來了,岳父趕忙上前來把自己的女兒接過,抱進病房去,重新放在了病床上。
岳母和許朵則陪著我,許朵甚至用她那孱弱的雙臂架住了我的左膀子,似乎我已經站立不穩,或者無力邁步似的。
我們進了房,我身子一軟就癱在了病床邊。
許朵帶著很重的鼻音勸我說:“姐夫,姐姐雖然成了植物人,但並不等於就不能醒過來了。報紙上不是經常有植物人甦醒過來的報道嗎?你要堅信姐姐她一定會醒過來,那樣姐姐就一定能夠醒過來!”
“蕭可呀,你可別慪壞了身子啊!”岳母也勸,“我和你爸身體都不好,我們還盼著你來養老哇!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你可叫我們去依靠誰去呀!”
岳母勸著我,自己卻不期然地哭出了聲,而且哭得很厲害。
見岳母哭得傷心,岳父發出了幾乎絕望的哀號:“老婆子,你別這樣啊,你要你老頭子陪著你慪氣到什麼時候呀?”
正在我們一家人悽悽惶惶的時候,那個主治醫生帶著護士又來到了病房門外,敲了一下門就推門進來了,一進門他就說:“蕭可呢?蕭可,你欠醫院的錢趕快打到帳上來,不然,藥房就要給蕭夫人停藥了!”
“停藥?”岳母一聽這話,停了悲聲立即就站了起來,“我倒要看看哪個龜孫子敢停我女兒的藥!”
哭累了的她原本坐在一個矮凳上,身子靠著病床,聽了這話,她的身子就像捱了針刺,刺激得她似乎也有些失常了。
“大媽,醫院也困難啊!”醫生一副艱難的臉相,“你們作為病人的家屬,也應該為醫院想想啊!”
“我們儘快湊錢來。”岳父似乎冷靜些,忙介面道,“不就只差三四千塊嘛,醫院不能這麼小氣,是吧?”
“這個,這個,醫院有醫院的難處啊!”醫生尷尬地抽抽肩,雙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好吧,我們儘快把錢打過來。”岳母冷冷地說,“但是千萬別停藥,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的,到時我們可認不得人!”
“呵呵,看你老人家說的!”醫生乾笑道,“拿不拿藥是藥房的事,我也沒有辦法。”
“我們馬上去湊錢,不會賴醫院一分錢的!”我本來腦子裡一片空白,一進病房便撲在病床上,雙手緊握著許晴的手不言不語,這時我似乎明白了些,於是鬆開許晴的手站起來表了個態。
這個態表的我其實好艱難!
我已經不知道我還能到哪裡去找得到錢!
我幾乎就是一臉淒涼地面對醫生說:“我們要出院,你簽字吧。”
“這個沒問題!”醫生聽我說要出院,臉上竟然露出了他孃的難得的喜色,“其實,病人現在已經不需要藥物治療了,在她昏迷的這兩個來月裡,顱外傷已經完全好了,除了腦細胞因嚴重缺氧而死亡之外,身體其他地方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她現在是能吃能睡,就是沒有任何感覺,沒有任何思想,不能和人進行任何交流。要想她醒過來,重新站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出院後,希望你們能創造一個奇蹟。”
“出院?”岳母驚訝地道,“就這樣出院了?不治了?”
“不治了!”我說,“家裡錢用光了,你們的錢也用空了,親戚朋友那裡能借的都借了,我們住不起了!”
“可是——”岳母欲言又止。不過,也許想到她女婿說的都是實情吧,她最後沒再說什麼。
許晴這一躺就是幾十萬,再大的家業都快給她躺光了!我知道這點,岳母她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