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著。
對了,是給了,四天前來的,那天來時人家隨手提了兩萬塊要給廠裡,催著廠里加快十五萬件的存貨進度,不過當天正逢著村裡擠著拉貨,廠長只覺得一兩天還湊不齊人家這十五萬件,就拖延了兩天,再說關係這些天又處得十分熟稔了,客氣了句就沒要,那時候貨緊著搶呢,根本不發愁沒人要……而且,而且像帥老闆處處為廠裡著想,幾個金點子給廠裡銷出去四五十萬件貨,連銷售科的工作都幹了,這層關係實在不好意思還收人家訂金。
“不會,他絕對不會騙咱們,他騙咱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對不對?無利可圖的事他幹得有什麼意思?”廠長下定義了。
“對呀,我也是這樣想的。”銷售地應合著。
“咱們不能因為這年頭騙子多,就老把人往壞處,帥老闆可給咱們辦了不少事,說起來咱們給人家點報酬都不虧,對不對?所以他肯定會來的。”廠長給自己寬心了。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銷售的繼續附合。
“這樣,咱們分頭找找人……你去聯絡下玻璃廠,我到石粉廠瞅瞅去……”廠長安排著,飯也顧不上吃,分頭駕著車出去了。
不過結果不言而喻,幾個廠子遭遇雷同,都眼巴巴地等著帥老闆來提貨呢,石粉廠的遭遇還不如模具廠,帥老闆的話就靈驗了兩天,後來就不怎麼靈了,現在廠裡除了帥老闆的兩萬件訂貨,還積壓了一批閹割版的雕塑,廠長正發愁著為啥訂金都沒收就糊里糊塗生產出這麼多來了呢……
……
……
或許都是因為這個被人為吹起來的泡沫來勢太快,容不得思考;而破滅的又如此之快,也來不及防範。源頭的廠家、中間的批發商和消化能力並不順暢的市場,都在巨量的積壓中梗塞了。
很多人坐不住了,在這些坐不住的人中間,寇仲就算一個。
中午吳師哥問計,甚至於想從他這兒知道點帥朗的情況,大侄傳來的話,有點懷疑是帥朗在村裡做了手腳,不過遺憾的是對方從明處轉向暗處之後,寇仲也沒有訊息來源,這許多天還真不知道帥朗在幹什麼。
或者說,幹了什麼?
寇仲決定親自來瞧瞧戰果。下午三時從市區到景區,粗粗看了幾個景點,心裡免不了犯疑了,同樣是做生意的出身,對於市場情況一眼就能看個七七八八,現在亂成這樣,怨不得吳師哥和他侄子坐不住了,到了五龍景點,下午時分人擠人的場面實在不怎麼好受,從停車場到吳奇剛的店門口,足有七八個兜售的小販不是擋路就是拽胳膊,虧得是寇仲人高馬大沒被找茬,待進了店裡,回頭一瞅門外熱鬧的景像和店裡冷清的樣子,實在是落差太強烈。
於是又把寇仲搞了個愕然,如果不看其他景點市場亂成一片的話,此時忍不住懷疑門口這些人是別有用心故意安排的。
店裡很冷清,沒辦法,門被堵著呢,這幾個店員都是吳奇剛招的,並不認識寇仲,好容易進來個客人,熱情了幾句,寇仲一看乾淨的地面和裎亮的櫃檯,瞬間判斷出這店是少有人來,再回頭才發現決竅了,店門口成了兜售小販的聚集地了,這個黃河工藝品商店的招牌,倒成了他們招徠客人的牌子,但凡有人上來,一準被一堆小販圍著,根本進不了店裡。
寇仲有點哭笑不得了,回頭再看一女兩男三個店員同樣也是哭笑不得,實在有點看不過眼,付錢買了個看讓去作工很精緻的沙漏,搖著頭出了店門,一出門有就有小販鼓聒,老鄉,他們宰你呢,這東西我們只賣十塊錢,他們宰了你多少?還有人在鼓動著寇仲,老鄉,退了,回去給他們退了,我們便宜給你一個同樣的……
哭笑不得地分開這些搗亂的小販,寇仲回到了車裡,東西放副駕上,車倒出停車場走了不遠停在路邊,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挺有意思,搶生意無非是打了、鬧了,可這麼著連人都不出面,寇仲在想,究竟是不是帥朗整出這麼大場面來呢?如果是他,又是怎麼樣整出來的呢?或者換個人,要是自己能整成這個樣子嗎?
肯定不行。寇仲現在倒對師爸的話有所理解了,這個小子的出手向來匪夷所思,關著車窗,拔著師爸的電話,把今天的事細細一說,師爸卻是呵呵笑著,很隱晦地暗示著:“你想想,不到一週市場亂成這樣,不是人為的都不可能,那麼最有可能搗亂的人是誰?自然是在這裡跌倒的人了,對這裡瞭解而且有這種能力的,你想還會有誰?”
“可這樣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呀?”寇仲奇怪的正在此處。
“那也未必,能看到機會的都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