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但也不是全無收穫。”長恭迎上他半明半昧的眼眸,“你一定會有興趣知道我到底打聽了什麼。你知不知道那個在鳳凰樓和我們一起飲酒的阿史那,原來他就是突厥的太子。還有,他們果然結成聯盟……”
在聽她劈里啪拉說了一大堆後,恆迦還是保持著之前的神情,好像她所說的事完全和他無關。長恭心裡倒開始沒底了,因為從他的神情根本難以判斷,這隻狐狸到底在想些什麼。
“說完了嗎?”他放下了茶杯,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
長恭忽然覺得有些困惑,狐狸的反應實在太不合常理了吧!
“你——不生氣?”她試探的問了一句。
“生氣?”恆迦微微一笑,“你打探到了這麼重要的訊息,而且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一點沒事。我又為什麼要生氣。不過,”他的目光一斂,“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從宮裡溜出來的,聽說昨晚宮裡熱鬧的很呢。”
長恭心裡一凜,“你怎麼知道?”
他揚了揚眉,“昨晚半夜起來見你不在房內,依著你這性子,我就尋思著你是偷偷去了王宮,於是我去打聽了一下,正好聽到他們說宮裡闖入了奸細,我猜多半就是你。”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
長恭愣住,“就這樣?”
“就這樣。”恆迦的眼中掠起明媚的笑意,“難不成還要我冒險進宮救你?”
“可是你就這麼回來也太沒義氣了吧,”長恭有些鬱悶,雖然不指望他救她,可是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不痛快。
“哦?”恆迦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口茶,“雖然父親吩咐過讓我看著你,可我是不會冒險用自己的命救人的。而且,就算你有個好歹,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長恭似乎感覺到了那絲被完好隱藏在他的笑容下的隱隱怒意。
她的眼珠子咕嚕一轉,長睫下驀的流洩出一抹狡黠,忽然笑了起來,“恆迦,原來你在生氣……真是的,生氣就說出來嘛,每次都這樣,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都假惺惺的裝出一副笑臉,你累不累啊!”說著,她欺身上前,還伸出手不客氣的扯了扯他的臉,“哈,這層面具好厚哦。”
恆迦唇邊的笑容微微一僵,一側臉躲過了她的魔爪,“行了,你快點收拾一下,我們立刻出發回去。”
長恭笑嘻嘻的收回手來,正要點頭,腦海中忽然掠過了鄭遠的臉,心裡不由一緊,連老天爺都在幫她,難道她就這麼離開長安?不行,她還不能離開這裡,她一定要去找到鄭遠問個清楚明白!
“恆迦,你先走吧。”她斂起了笑容。
恆迦正要抬腿出門,聽到她的話不由頓了頓,轉過身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我還要再逗留兩天,你先回去吧。”
他的眼眸內似乎有什麼在湧動,又飛快被按捺了下去,唇角輕輕一勾,“高長恭,任性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吧。”
“我不是任性胡鬧,我真的有事要去做,非做不可的事。”她抬眸直視著他的臉,耳邊卻似聽不到任何聲響,彷彿忽然遁入了萬籟俱靜之中,只看得見他暗沉的幽黑眼眸,讓人不由得想起無邊的黑夜,以及在那樣的夜裡風花一般的綿綿飛雪。
“隨你的便。”他忽然開了口,轉身往門外走去,在出門的時候頓了頓,似乎又輕輕笑了起來,“反正你是死是活也與我無關。”
恆迦在生氣,而且很生氣。長恭非常清楚的知道了這一點,以往就算他再不高興,也絕對不會出現那樣的眼神。
唉,怎麼辦,只好等以後再和他解釋了。
沒過多久,就從樓下傳來了馬蹄聲,長恭撲到窗子前一看,只見恆迦已經帶著手下的人出發了。
她換了一身衣服,下了樓吃了早飯立刻去破廟附近尋找鄭遠的下落。
剛吃完早飯,客棧的掌櫃忽然叫住了她,“唐二公子,唐大公子怎麼匆匆走了,是家裡有事嗎?”
長恭支吾著應了一聲,忽聽那掌櫃又說道,“我看一定是大事吧,四更天的時候我見到唐大公子從外面回來,當時他的臉色可是差得很。”
長恭心裡微微一動,四更天?恆迦這麼晚才回客棧?
掌櫃又喋喋不休地說了下去,“不過唐大公子走得可真急,連房費都沒有付,不過,有唐二公子在,一定沒問題吧。”
看著掌櫃的臉笑成一朵菊花,長恭的腦袋裡卻是嗡的一片,只有幾個字在不停旋轉,沒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