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鍋蓋,白色的蒸汽瞬間繚繚而起,鍾媽用手揮了揮,這才拿著旁邊的金屬湯勺,在鍋里拉來回回的攪拌。
顧南溪慢慢地走了過去,扶著流理臺邊的凳子坐下。
她伏在流理臺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鍾媽,早!”
鍾媽一邊忙著手邊的事情,一邊回頭笑著說道:“南溪小姐,你也早。”
將火勢調小,鍾媽將手洗乾淨,手腳靈活地取出消毒櫃裡的杯子,將早已水浴溫熱好的牛奶倒了出來,這才踱著步子,穩穩地向顧南溪走去。
鍾媽將來牛奶放在顧南溪的面前,語氣溫和地說道:“南溪小姐,先喝杯熱牛奶墊墊胃,我馬上為你準備餐點。”
顧南溪扶著流理臺,單手杵著腦袋,弱弱地“嗯”了一聲。
她的聲音有些氣弱,鍾媽這才發現顧南溪面色不佳,這才擔憂地問道:“怎麼這麼沒精神,昨晚沒休息好嗎!?”
“沒什麼,挺好的!……。”顧南溪斂了斂眉,嘆了口氣,伸手握住牛奶杯,隔著玻璃,感受著內裡傳遞的煦和溫度。
鍾媽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也跟著拉開流理臺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滿眼關切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是有什麼心事嗎?”
“嗯!?”顧南溪當即愣住,隨後又擺了擺頭,隨即澄清道:“沒什麼事!真的!”
鍾媽見她認真回答的表情,頓時笑了出來。
顧南溪被她灰心的一笑弄得耳朵根發熱,呼呼的燒著燙,彷彿被人洞穿了心事,隱隱的感到些彆扭。
窗外突然颳起一陣狂風,不多時,便聽到雨水拍打屋簷的聲音,淅淅瀝瀝。
枯燥的樹葉被風浪捲起,摔落在泥濘的路面上,屋簷下匯聚的水窪,濺起清淺的水漬。
冬日的清晨,原本草木繁多的半島別墅,頓時被一場濃密的水霧掩蓋,隱隱的透出些神秘。
熱氣騰騰的早餐擺在面前,繞著徐徐白霧,將安靜的半島別墅大廳,凸顯得愈加的冷清寒涼。
顧南溪身上搭著件披風,坐在白色的餐椅上,有些索然無味。
撇過臉,靜靜的看著窗外風雲變化的世界,不過是隔著一層玻璃,外面的天寒地凍,風雨交加,室內卻是熱湯暖食,暖氣徐徐。
可是,如此襯托之下,錦衣華服的生活,卻讓她的內心感到格外的孤寂。
她曾在無數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食不果腹的日子,祈禱天光明亮,日月升騰,卻從想到如今置身在溫潤富足的生活,卻突然變得有些罔神。
或許,對於她來說,這份溫潤無波的生活享受,得到的方式太卑劣,過程太心酸,結果太不盡人意。
她的心,變得越來越不堅毅,變得越來越浮躁不安。
鍾媽從廚房裡收拾完東西,出來時見到顧南溪靠著椅子,隔著厚厚的真空玻璃,看著外面發呆。
鍾媽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站在顧南溪的旁邊,看著餐桌上僅動了幾口的早餐,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今日的早餐不合胃口,怎麼才吃這麼一點!?”
鍾媽的詢問聲將顧南溪從迷惘中拉回,轉過頭看了看她,表情歉疚地說道:“抱歉,我有點不舒服,吃不了太多東西。”
鍾媽一聽,立刻著了急,慌張地問道:“不舒服!?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顧南溪搖了搖頭,抬手撫了撫太陽穴,語氣疲累地說道:“不用了,我就是有點痛,可能是昨晚熬夜太多的緣故。”
鍾媽禁不住嘆了嘆,著急地說道:“哎呀!南溪小姐,你可千萬別太折騰自己,要是你生病了,我可怎麼向盛少交代呢!”
聽到盛世的名字,顧南溪頓時皺了皺眉,內心突然變得有些煩躁,索性站起來,慢著步子往樓上走。
鍾媽生怕顧南溪身體不適,立刻追上去,再三詢問道:“南溪小姐,要不要我給盛少打個電話,讓他請沈少爺過來給您看看!?”
顧南溪頓住腳,面色不佳,立刻制住她,語氣盡量隱忍著說道:“不用了,我真沒什麼事!我先上樓去忙事,如果沒什麼事,請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顧南溪扶著樓梯扶手,抬腿,慢悠悠地往樓上走去。
鍾媽有些不明白她的情緒,想著待會自己要出門買菜,立刻叫住顧南溪,輕聲說道:“那您先忙,我待會要出門買菜,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我帶!?”
顧南溪慢慢上樓,一邊語氣平淡地說道:“沒有!”
此時,別墅外的雨落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