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持筆寫字,不疾不徐,卻絲毫未有那見公子一面的意思。
無聲嘆了口氣,馮媽媽上前,靠近書案,“夫人,天色已是不早,公子已是等您多久了,要不您見上一見?”
白老夫人筆尖微滯,索性歇筆,淡淡地看了馮媽媽一眼,“那就讓他等著吧”隨後,便重又拿起筆,沾了沾墨,起筆揮灑間,暗中藏鋒。
馮媽媽頓時垂下眼瞼,不再相勸,只出了門,讓丫鬟們準備膳食,並吩咐丫鬟去知會公子一聲,說老夫人暫不相見。至於,做出何種決定,那都是公子的事兒。待一切安排妥當,便又重新回了屋,老夫人,在寫字的時候,是不讓人服侍的,除了她。
……
唐蘇聽得丫鬟來報,便知今日,老夫人是不打算見主子了,忙起身匆匆趕往正堂。
剛剛邁過門檻,便急急道,“主子,夫人今日可能無法見您了……”
他緩緩抬起頭,淡漠地瞥了唐蘇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屬下為公子安排晚膳。”
“不用了”他在唐蘇邁出正堂之前,阻止了她,“也別叫丫鬟過來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說著,便不再看她。
唐蘇心中有些悶悶,但最後,還是應下了,主子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她曲膝行禮後,便轉身離去了,只餘他一人。
捏著杯茶盞,輕易便能讓他憶起那日陶然亭中的她,她消瘦了不少,不過,精神還算不錯。看來,他對她的影響已經漸漸淡去了,無法再追回了。
不由得握緊茶盞,他只能是去守護她。只因,只因,那段……
半年前,老夫人急招回他之時,他便覺不對,不對,應該說是那日傳訊,說白宛雪病了,想見他之時,便是不對了。她與他終究是緣分淺了些……
……
徐青綾靜靜坐著,指腹輕輕摩挲著錢囊上的紋路,透過那紋路,玉石的溫潤似傳到了她的手中。垂首看了眼,手中握著的錢囊,她微微蹙了蹙眉。
剛放入箱籠中不久,她便讓琉璃將它重又取了出來,就這般輕輕摩挲著,沉思著。
她不解那軒轅熠究竟是何意?難道是想告訴她,他想上位?那又有什麼緣由,透過這種方式讓她知曉?
此刻,那方才的想法卻又都被她否決了。
正思量著,琉璃進了屋子,看看幽暗的屋子,又看看隱在暗處的自家小姐,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姐,天暗了,怎麼不讓小丫鬟進來點燈?”說著,便著手將屋中的燈都點上了。
熄了火摺子,琉璃走至徐青綾身邊,道,“小姐,該是時候用膳了”夫人午間便讓人來報,因著明日小姐的生辰宴,讓府中的主子今兒個晚膳都在各院用了。
“小姐,奴婢將錢囊收了?”琉璃指著那貴重的錢囊,徵詢著自家小姐的意思。
徐青綾淡淡地應了,指腹又摩挲了幾下,方才將錢囊交到琉璃手中,親眼看著她將錢囊鄭重地收在箱籠中,才移了視線。又待琉璃回到她的身邊,才起了身,出了內室。
進了外間,琉璃問到在哪用膳,徐青綾只淡淡地道,“就在外間的炕桌上吧”
琉璃頷首,出門吩咐小丫鬟們擺了膳食。
徐青綾用過晚膳,便早早歇下了。
翌日一早,衛氏身邊的丫鬟甘露過來了,“五小姐,夫人讓您提早細心裝扮了,不久,那些賓客們就將至了,屆時,夫人會帶您去二門相迎。”
徐青綾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側身,看了眼綠柳。
綠柳上前,將一個荷包塞到甘露懷中,“一大早的,辛苦姐姐了。”
甘露眉眼帶笑,向徐青綾曲膝行禮,道了謝,方才將荷包塞入懷中,道,“妹妹這是哪裡的話,夫人的吩咐沒有辛不辛苦的。”
綠柳只是一笑,回身對徐青綾道,“小姐,我送甘露出去”見徐青綾點頭,方才攙著甘露的手,邁過門檻,出了屋子。
她們一離開,徐青綾便冷下了臉,默默無聲。
這衛氏三番兩次,都提醒她盛裝裝扮,她難道就不怕她察覺她的真正意圖,違抗她的意思?
徐青綾微眯起了眼,抿嘴笑了,能否達成她的目的,那就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稍後,綠柳進了屋,沮喪道,“甘露嘴嚴,並沒能問出什麼。”
“無事”徐青綾只淡淡笑了,“也是時候幫我裝扮了”
“小姐的意思是?”琉璃問道。
“那就按著夫人的意思,幫我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