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見寧全峰這副模樣,心裡就猜到寧全峰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完全是瞭解的。不必多言,只是開了一副方子過去,就去找五皇子覆命了。
寧全峰重新躺回榻上,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他怎麼就能在宮裡暈了?這一檢查還不相當於把他渾身都扒光了,哪裡還有一點隱瞞的可能性。楊琪那廝好死不死地打球過來,肯定是故意的。
“全峰。”沈佼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寧全峰坐在床頭,極其憂鬱地皺著眉,似乎被什麼東西困擾住了。
“殿下。”寧全峰的精神為之一振。
沈佼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內心有一種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感覺。畢竟這對男人來說,是一種無法忍受的事情,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五皇子本人身上,他會覺得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定親的事情真的不急,我和楊琪都與你差不多大。先養好身子要緊。”沈佼走到他的床邊,頭一回用一種比較語重心長的腔調跟他說話,甚至還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後一句話,溫柔得像是一個兄長在安慰比武輸掉的幼弟一般,一切盡在不言中。
只是五皇子的眼神輕輕地掃了一下寧全峰的腿部,幸好他蓋著錦被,否則寧全峰的內心肯定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寧全峰幾乎是被人攙扶著從皇宮裡出來的,他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馬車的車簾被撩開,寧全峰輕輕眯著眼睛,看著街道上的繁華盛景。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不由得揚高了聲音急切道:“停車!”
馬車應聲而停,兩個小廝就站在馬車外面,聽候著他的差遣。寧全峰卻沒有任何吩咐,只是抬起頭專注地看著外面的建築。
此刻馬車就停在衛侯府的門前不遠處,這個歷經百年的侯府,整體構造十分恢弘氣魄,外加衛侯爺之前是武將,似乎連門前的兩尊石獅子都透出幾分森嚴浴血的感覺。
“公子?”馬車停留了挺長的時間,一旁的小廝禁不住問了一句。
寧全峰臉上原本如喪考妣的神情,完全消失了,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淡笑來。
“走吧,去百寶閣挑一把美人扇,是要送給楊琪的,撿貴的裸/露多的挑。”寧全峰倚靠在車壁上,渾身洋溢著一種放鬆的氣息,好像之前被五皇子知曉那種憋屈憋悶感,也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意氣風發的狀態了。
馬車再次啟動,跟在旁邊的小廝不由得低著頭盤算著:公子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方才分明還一臉的不高興,結果這會子又直接變了臉,顯得很開心的模樣。
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庭比較清冷的衛侯府,實在是搞不懂這衛侯府看起來比寧國公府無趣多了,公子看到這裡怎麼還笑得那麼歡實。
第二日,楊琪就收到了寧全峰送的大禮。那美人扇“唰”的一下子開啟,那叫一漂亮。扇子上畫著的美人栩栩如生,像是要從畫上飄下來似的,最重要的是這美人穿得真少,香肩半露,小腿也從裙子裡撩出來若隱若現,勾得人血脈噴張。
楊琪當場就有些把持不住了,拿著美人扇拼命地對著自己扇,扇子上還帶著薰香的味道,香風習習,那叫一爽快。
“寧兄,這麼客氣做什麼?有什麼事兒儘管說,大家都是兄弟。兄弟是做什麼的,就是兩肋插刀的!”楊琪拍著自己的胸脯,臉上擺出一副信誓旦旦的神色,顯然寧全峰這份大禮是送到了他的心坎兒上了。
寧全峰看他這麼配合,心底也鬆了一口氣,他斟酌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之前與衛家大姑娘的感情甚好,不知道可否替我傳幾句話給她?”
楊琪扇著扇子正美滋滋地暢想美好的夜晚,猛然聽到他這句話,手一抖差點把寶貝扔出去了。
“你說什麼?我之前跟他是好兄弟,自從她恢復女兒身之後,我可沒有見過她也從來沒有逾距。你說我就罷了,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好姑娘,你別胡說八道毀了人家的名聲!”楊琪連連擺手,心裡卻興奮十足。
哎呦呵,衛長安似乎準備阻止了寧全峰定親,就暫時放過他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還說什麼要傳話給她。
寧全峰輕輕地擺了擺手,保持著一定風度道:“我豈是街上那些無知蠢婦,整日只曉得搬弄是非,長安姑娘名聲清白,人品極好。文才了得,在一眾男子之中,都有不少人不如她。我心裡對她仰慕得緊,煩請你替我帶上幾句話。”
楊琪聽他這麼說,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臉上的表情極其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