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乾淨氣息。
不知道我多久都沒經歷過這種腦子瞬間空白的感覺了。
等意識迴歸的時候,我們已經在接吻了。甚至不記得是不是我先強吻了他,然後才被迫變成這種互相親吻的局面。嘴唇火熱地相貼著輾轉吮吸。舌尖相碰觸的瞬間,心臟猛地被提高,一口氣幾乎順不過來,胸口像要炸開。
這僅僅只是接吻而已。
有那樣一個人,他讓你手心出汗,心跳加速,覺得人生圓滿,你和他加起來就是整個世界。
可他不屬於你。
不知吻了多久,感知裡似乎只是電光石火的那麼幾個瞬間,但又相當漫長,雨停了我沒發覺,雨傘掉了也不知道,直到他捧住我的臉.我才重度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柯洛意識到是手指壓到了我臉上的傷口,忙連連說「對不起」,我也大度地說「沒事沒事」。
但魔法已經消失了。兩人面對面站著,對剛才莫名其妙的失控都很不自在,就和躲雨過後看見我們在親吻的路人一樣尷尬。
臉上覺得痛,我才想起那些可怖傷口。平時反正自己也瞧不到,看不見的就當沒存在,何況它們還有紗布遮掩。
這時候我突然根想正視自己當前的面目,便藉著燈光看了一下在櫥窗裡的倒影。咩哈哈哈,那顆豬頭怎麼那麼搞笑。
我頓時覺得興味索然,「我們回去吧。」
虧他還能吻得下去,真不容易。
就算沒有舒唸的存在,即使我知道他對我還是有熱情可言,可我對他來說,年紀也已經太大了。我都快四十了,連排隊等侯我都已等不了。
我不肯承認我會自卑。只是,在他面前,再驕傲也會覺得,其實我真的不夠好。我已經很不好了,原本沒有的東西更加沒有.原本擁有的東西也在變得沒有。
柯洛中途回了一次T城辦事,再過來的時候,還給我帶了禮物。他從盒子裡拿出禮物來,我一看就瞪圓了眼睛。
「LEE,這個你帶著吧。」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好醜的一個掛墜,八卦模樣。
「這是保平安的。很靈驗。」
「沒這麼幼稚吧﹖﹗這也能信?」
「是真的靈驗,特別替你求來的。你要信,它才會靈。」
我一直咕咕噥噥的,嫌它沉,嫌它難看,嫌它一定是騙人的。挑三揀四,咕噥到最後,也就摸著它沒再吱聲了。
有些真話我說不出口。一旦說出來,自己就真的輸了、賤了。
我又動了一次手術,麻醉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不喜歡那種身體逐漸失去控制的感覺,但這一套又是次次都少不了。
幸而修整的進展狀況都不錯,斷裂的鼻骨也恢復良好。
讓醫生困擾的是病人和病人親友對於整形修復的態度。我強烈要求修整得不一樣,與原來偏差越大越好,而舒念堅決反對,謝炎當然站在他那邊,柯洛則是不發表意見。
眼看我們爭執不下,醫生只得建議我們先去商談好了再來,便打發我們回家,免得擾亂醫院安寧。
一路上舒念都沒再和我說話,開門的時候插鑰匙也很用力。他是真的生氣了,這傢伙發火的模樣難得一見。
進了屋子,關好門,他瞧著我,臉都漲紅了:「你根本不是什麼打算變帥,或者弄成哪個明星,你純粹是討厭我跟你長得像而已吧?﹗」
我無奈道:「我沒有討厭你,我只是不想別人把我們倆弄混。」
「沒人會做那種事的!」
「有啊,」我笑道,「多喝幾杯灑以後就會了。」
謝炎立刻受到大驚嚇,倒退一步,「喂喂!我沒對你做過什麼吧?昨晚那個人是小念沒錯吧?」
我跟舒念一起瞪了他一眼。
兩人僵持依舊。舒念受傷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不想過被他的身影籠罩的人生。
一直略微尷尬地站在一邊的柯洛突然開口說:「LEE,我們都知道你不是舒念。沒有人會把你們倆混淆在一起,你是你,他是他,就算長得像又怎麼樣呢?」
唉,長得像會怎麼樣,難道你不是最清楚的麼?
我心裡也混亂,便去找盧餘出來喝酒。其實是他喝酒,然後我眼巴巴看著。
不然若讓舒念聞到我身上有酒味,只怕他會拿鍋鏟打我。
盧餘見了我這種豬頭模樣就義憤填膺,「這仇我會幫你報,絕對搞定,你放心!」
「謝啦。不過今晚不是要說這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