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名,就叫“淚石”,因為倘非天帝流下的淚,怎能落在這附近的第一高峰‘帝踏峰’上去,想不到今天又多受言靜庵這一滴淚。
言靜庵回覆了冷靜,美目轉被彩芒替代,淡淡道:“是的!我哭了,夢瑤,你知道為師選你為徒,是為了什麼原因?”
秦夢瑤默然不語,亦沒有半分自驕自恃的神態。
言靜庵勉強造出一個悽美的笑容,道:“因為你有為師缺乏的堅強,若我更堅強一點,龐斑就不是退隱江湖二十年,而是一生一世了。”
奏夢瑤垂下了頭,低聲道:“我只歡喜你像現在那樣子。”說到這句,秦夢瑤終表現出嬌憨女兒的心境。
言靜菴菴靜默了片刻,道:“為師也有一個問題,想你解答一下!”
秦夢瑤奇道:“原來師傅也會有問題,快問吧!”在這離別的一刻,她就像忽又重回七、八歲時向言靜庵撒嬌的歡樂時光。
言靜庵淡然道:“我常在想,這世間是否能有使我的乖徒兒傾心的男子?”
秦夢瑤像早預備了答案般道:“夢瑤已傾心於劍道,再無其它事物能打動我的心了。”
言靜庵道:“就因為你是靜齋二百年來眾多人才裡,唯一既有那種天分才情,又有希望過得‘世情’這一關的人,所以你成為超越了歷代祖師的劍導高手,破去了我們三百年來所有門人不得涉足江湖的禁例。夢瑤這次遠行,不須有任何特定目標,只要順心行事,也不須將師門榮辱看在眼裡,放手而為,終有一天,你會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那時為師會讓你看到真正的笑容。”
韓柏的大叫傳來,驚碎了秦夢瑤深情的回憶。
秦夢瑤循聲望去,韓柏如大鳥騰空,越牆而沒。
範良極咬牙切齒,正要大咒一輪,秦夢瑤道:“他是否真是韓柏?”
範良極想不到奏夢瑤間得如此直接了當,一愕後道:“當然是如假包換的韓柏,韓府血案裡最微不足道但又是最關鍵性的人物。”
秦夢瑤秀眉輕蹙道:“若前輩只是止於空口說白話,晚輩便要走了。”
範良極臉有得色,道:“當然有憑有據,待我拿出來給你看。”正要探手懷裡,忽地神情一動,低叫道:“很多人!”
話猶未已,韓柏首先越牆而來,迫不及待地叫道:“方夜羽帶了很多人來!快走!”
範良極苦笑道:“走不了!四方八面都是他的人。”
秦夢瑤盈然俏立,安靜如昔。
“當然走不了!”有若潘安再世卻欠了一頭黑髮的‘白髮’柳搖枝,和如桃李的‘紅顏’花解語,現身牆頭。
風吹過時,不時掀起花解語一截裙腳,露出了小部分雪白中透著粉紅的玉腿,春色盎然。
範良極吞了一口痰涎道:“這麼老還是如此誘人,真的是薑愈老愈辣。”
花解語弄不清楚範良極是稱讚她是損她,嬌嗔道:“範兄詞鋒如此凌厲,教奴家如何招架。”
這一句連消帶打,以守為攻立使範良極不好意思拿著她的年紀再做文章。
長笑聲起,方夜羽現身在和白髮、紅顏兩人遙遙對立的屋頂處,將韓、範、秦三人夾在中間。
韓柏忽地回覆了赤尊信式的神態和氣勢,一拍背上三八戟,仰天一陣大笑,道:“十日不到,便再和方兄相會,能幹需久等,真是痛快之極,方兄的戟就在韓某背上,等方兄親手來取。”
方夜羽然笑道:“隨著對韓兄加深的認識,收你為手上一語,自是無法實現,故小弟將前時說的三個月內活捉你一句話收回,張望為即時殺死你,未知韓兄意下如何!”
他要殺死人,還在請問對方的意向,確是奇哉怪也。
範良極冷冷向韓柏道:“你看!這小子連九天也等不了,便急著出手,壞了我們的大事!”
方夜羽轉向默立不語的秦夢瑤,這才有機會細看對方,腦際轟然一震,心中嘆道:“世聞竟有如此靈氣迫人的美女,伯也可以與靳冰雲一較短長了。”
秦夢瑤眼中掠過不悅的神色,顯是不滿方夜羽如此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方夜羽猛地驚醒,道:“夢瑤小姐有若長於極峰上的雪蓮花,故雖現身塵世,仍可給在下一眼認出,本人謹此代師尊向令師問好。”
秦夢瑤心中奇怪,方夜羽明知她是誰,怎會還當著她面前,說要殺死韓柏,難道他只是聲東擊西,真正的目標是她才對?想到這裡,心中忽地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不是來自附近的人,而是來至東南方的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