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心道,她怎麼能不操心呢?宮裡那位可不是好對付的,在姐姐手下伏低做小這麼多年,而今終於做了皇后,又生了一個溫潤如玉的兒子,也很得皇上喜歡,蕭耀雖然年長,但最終還不是憑皇上心意?
然而這幾年,蕭廷秀一直不想立太子,臣子問起,便說對不住蕭勉。
蕭勉是他的心頭肉,兩歲便被立為太子,眾人不好再多提。
“阿耀,你既然來了,留下吃飯,我到時再與你細說。”謝氏站起來去吩咐廚房,燒幾樣蕭耀喜歡吃的菜式。
蕭耀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出神,直到耳邊聽到一聲殿下。
姜琬想到父親的事情,眼見謝氏離開,便想借這個機會試探下蕭耀,走了過來搭話:“上次父親的事情,多謝您了。”
“不必客氣。”蕭耀放下茶盅,“此次回京,所有將士都有長假,姜大夫也不例外。”
聽起來好似他根本不曾給予情面,本來就是應該的,姜琬噎了噎,差點就沒法說了,但關乎父親的命運,牽扯到他們一家,不能放棄。她道:“殿下賞罰分明,是下屬們之幸,不過小女子有一疑問,父親在上元節之後,還是繼續在殿下手下任掌醫嗎?”
居然問這個,蕭耀看過來。
碰到他目光,姜琬微微垂頭。
“自然是任掌醫,不過年後將會跟隨餘將軍一陣。”他奉命回京之後,皇上另行調派餘澤安去攻打元國,但餘澤安現在的軍隊裡傷兵很多,聽聞姜保真這等聖手掌醫,便想借用了去。同為一個目的,覆滅元國,蕭耀也不想吝嗇。
餘將軍?
聽著有點耳熟,姜琬思來想去,忽然臉色一變,蕭耀百戰百勝,可別的將軍未必如此,那餘將軍起先大捷,後來在青州卻是陰溝裡翻船,幾乎全軍覆滅,正是因此,蕭耀又再次出征,領兵壓至大元都城。
如果父親跟隨餘將軍,那豈不是……
姜琬心頭大亂,咬了咬唇道:“殿下,能不能不要讓父親再做掌醫?或者,只讓他留在殿下身邊?”
蕭耀挑眉:“你說什麼?”
這樣去指手畫腳,他肯定不會聽從,姜琬著急,偏偏一時又想不到好的辦法。眼見蕭耀站起來走去門外,似乎要去找衛凌,她也跟在旁邊,同時盤算著到底該怎麼說服蕭耀,將姜保真留在京都。
“殿下,父親的醫術不止能做掌醫,治療別的疑難雜症,也一樣厲害。”
“既然殿下不去打仗了,父親也不該前去,他當時只答應效忠殿下您,不曾要去別處的,您再考慮考慮。”
“殿下……”
可蕭耀渾似沒聽見,依舊往前而行。
姜琬氣得恨不得踹他兩腳,經過那麼多事之後,再回想當初看史書時,對他生出的傾慕,甚至在夢裡,都曾夢見過,他騎著白馬趟水而來,威風凜凜,叫她的夢都變得香甜,而今更是一陣說不出的傷心。
原來他竟是這樣無情的人,尤其對她,是多麼的無情啊!
她都那麼恭敬了,不停得請求他,可蕭耀毫不心軟,姜琬出離憤怒,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表哥,當初父親只答應效忠你,並不曾要去別處做掌醫,你不能言而無信!”
蕭耀側過頭,看見張紅彤彤的小臉,好像染滿了胭脂似的。
她直視著他,不再回避。
第一次有人敢扯他袖子,蕭耀目光落在那雪白的手指上,它緊緊拽著,手背上了露出幾許淡淡的青色脈絡。
男人不說話,只看著,姜琬又有點緊張,畢竟那是皇子啊,還是將來的開國皇帝!但她實在是太氣了。
從一開始,初次見到他,她就不得不跪著哀求,而今被謝氏認為乾女兒,還得求他,退一步講,求便罷了,偏偏男人從不心軟。她手指緊了緊:“乾孃許下誓言時,表哥你也聽見了罷?乾孃說我們姜家女眷將來決不會被人欺負,可現在,表哥你就在欺負我!”
小姑娘很生氣,眼睛都紅了,好像一隻小貓兒露出了尖利的牙齒,只是對他而言,又算得什麼?倒是這一聲聲表哥,叫得極為的用力,叫蕭耀有點好笑,他拖動了一下袖子。
姜琬不鬆手,袖子往前,她人也往前。
那是死要拽著了,蕭耀手忽然覆上去,壓在她手背上:“你說我在欺負你?”
寬大的手掌溫溫的,有些粗糲,姜琬感覺自己好像被火燙了下,有種危險之感逼迫而來,她又想撒手。
然而現在撒不開了,他緊緊握住,將她整個手背都納入掌中,再一用力,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