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蘇槿身上被寒風颳得冰涼,心中卻暖洋洋的。眼睛有什麼東西,漸漸侵入到眼球表層。
蘇槿說:“媽,我想抱抱你。”
正在幫蘇槿整理圍巾的姜菀之手指一顫,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什麼都沒有管,女人將蘇槿抱在懷裡,瘦弱的懷抱,卻溫暖有力,姜菀之無聲的大哭了起來。
姜寧宣判結束後,春節也如約而至。姜菀之高調地告知大家姜寧非她親生女兒,而她也找到了親生女兒。作為沒有出嫁的蘇槿,春節自然是要在姜宅過。而怕歸海棠自己在家冷清,蘇槿想著只是去姜宅認認親,吃過飯後就回齊宅,讓齊初在齊宅陪著歸海棠。
“就是外公外婆想見你。”姜菀之開車載著蘇槿,低頭看了她一眼說:“今年冬天格外冷,我讓王老師給你做了一件羽絨服,你回家的時候記得帶上。你手怎麼經常這麼涼?是不是生齊初的時候凍著了?”
姜菀之是個心思特別細膩的女人,蘇槿身上的任何問題,她都能一眼看破。與其說是心思細膩的女人,倒不如說是心思細膩的母親。
“我挺抗凍的,以前在E國待了六年,冬天比這冷多了。手冷是天生的,您的手不也冷嘛!”蘇槿笑起來說。
姜菀之隨即一笑,嗔了她一眼說:“牙尖嘴利的。”
母女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到了姜宅。姜宅並不在南區,而是在東區,距離靳斐和蘇槿的公寓不遠處。姜家都是國學大家,住宅的建造依山傍水,乍一看上去,像是穿越回了古代一樣。儘管冬天風景蕭瑟,卻也有很濃厚的文化氣息感,紅燈籠滿庭,格外有春節氣氛。
越過兩層扇門,到了裡面大廳主宅,主宅也是木門格子窗,此時正緊緊關閉著,姜菀之帶著蘇槿上了臺階,敲了敲門後,裡面有人應了一聲,過來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女人,與姜菀之一般大,看到姜菀之後先是一笑,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姜寧,臉上表情變了變,笑著說:“進來吧,外面冷。”
蘇槿跟著姜菀之進去,一陣熱風吹過,還有茶花的香氣。進門後,正面主座上坐著兩位老人,旁邊坐著兩個面色嚴肅的男人,還有旁邊,坐了三四個年輕人。有男有女,見到蘇槿後皆是一愣,原本大廳內安寧祥和的氣氛籠上了一層尷尬。
姜菀之卻絲毫不尷尬,給蘇槿脫了外套,笑著介紹說:“那是外公外婆,這是舅舅,另外兩位是分家的舅舅。那邊是他們的孩子,大表哥,二表姐,三表妹。”
“小槿是不是呀?過來給外婆看看。”薑母是個十分和善的老人,她是Z國目前談得上名聲的老派作家,寫的散文如今還在學生課本上被學習。
“外婆。”蘇槿落落大方,過去後和薑母寒暄。
姜父的身材也是十分瘦削的,高高的個子,長著長鬍須,白花花的,倒十分有國畫畫家的風采。蘇槿和外公外婆寒暄著,雖然第一次見面,但卻覺得十分親切。
“你先在這陪著,今晚除夕,我去給你做道菜。”姜菀之笑著說。
蘇槿說:“好,我喜歡吃肉。”
姜菀之想起曾經的蘇槿,心裡一酸,像哄小孩一樣摸了摸她的頭,說:“好。給你做。”
寒暄一陣後,姜父薑母因年紀大了,先回房休息,客廳裡只剩下了蘇槿和三個舅舅還有三個表親同輩。而接下來一些人的話,讓蘇槿突然想起了辛路和她說的話倒不是沒有根據的。她的那些舅舅倒還好,噓寒問暖的,大家倒也開啟了話匣子。畢竟都是文化工作者,且年紀大了,氣質內斂。
從一進門,蘇槿就覺得那個二表姐看著她眼神有些異樣,待自我介紹說到自己的職業時,二表姐先說了自己是漢服設計師後,開口問道:“你是做經紀人工作的啊?”
“對。”蘇槿聽出二表姐語氣裡有些嘲諷的意思,她毫不在意地笑著應了。
二表姐是姜家旁系的舅舅家的獨女,比蘇槿大了兩個月。她從小就被拿來和姜寧對比,一直被姜寧壓在下面,本就抑鬱難平。而如今,姜寧被拆穿是個假“太子”,她的親表妹其實是個從小在農村長大的粗野丫頭,現在帶著孩子自己寡居,還和多名男人有染。事業一事無成,在娛樂圈裡伺候明星。她就格外膨脹了。
“你不打算換工作麼?你以後入了姜家家譜,我們姜家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父親的身世當時就為人詬病,你又從小在農村長大,現在S市上層圈子裡的人都在背後戳著脊樑骨說呢。”二表姐又說了一句。
“姜皎。”覺得女兒這般咄咄逼人有些過分,她父親開口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