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舉國之力報復,就算把中都掘地三尺,也定要把你們找出來!”
我心知他說得有理,不過如今我也不知九王子下落,當然這交易就無從談起,再說他這個趙王在完顏亮眼裡未必有九王子矜貴,以他為質,完顏亮未必會投鼠忌器。想到這我敷衍道:“你這建議我記心上了,只要我知道九王子下落,定會找你帶我們離開中都。”
說著我站起身來,對完顏雍一拱手,“如果王爺今晚是為這事約我,那麼你的目的就已達到了。如今天色已晚,月也賞過,白某這就告辭,改日再與王爺月下言歡。”
完顏雍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沒說出來。不知何故,我對完顏雍始終沒什麼好感,按說他外表儒雅,舉止雍容,言談得體,貴為王爺卻無半分驕奢之態,無論作為對手還是作為敵人,都該值得尊敬。但我卻偏偏不喜歡他。
我剛要步出涼亭,一旁那灰衣人驀地閃身攔在我面前,快得令我一驚。面面相對時,我才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只見他面色蒼白瘦削,五官普普通通,是那種見過幾次也未必會讓人留意的模樣,只有那眼眸中隱約的一點寒光,偶爾令人感到有些刺眼。從他的模樣來看,年紀應該不超過三十,但他的眼光卻有著同齡人沒有的閱歷和深沉。
“閃開!”我不喜有人擋路,伸手就去推他的胸膛,指尖尚未觸及他的衣襟已被他抬手擋開。我心有不甘,雙手連環推搡拍擊,轉眼間便連出十數掌,卻被他一一格擋了開去。直到我抬膝頂向他腰肋,他才倏地退開兩步,“嗆”一聲拔出了佩劍,跟著劍光一閃直指我咽喉,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住手!”完顏雍一聲輕喝,那劍光應聲停在我身前不足一尺外,倏進倏停,直如閃電一般。我望著近在咫尺的劍鋒,只覺鼻尖隱有冷汗在冒。這一劍若不是有完顏雍喝住,我就算能躲過也一定會非常狼狽。這灰衣人出劍之快,就算比斷手前的浪烈恐怕也不遜多讓,而他空手近身搏鬥的本領,絕對在金國大內總管宗拓之上。
“阿布,不得無禮!”隨著完顏雍的喝聲,灰衣人還劍入鞘,長劍清脆的入鞘聲異常乾淨利落。我暗自鬆了口氣,對他咧嘴一笑道:“好快的身手,怎麼稱呼?”
灰衣人沒有回答,卻依舊攔住我的去路。我心中暗惱,正欲再次向前硬闖,卻聽完顏雍在我身後解釋道:“白壯士別多心,阿布是個啞巴,他本名勒布衣,小名阿布。”
我又是一驚,望著灰衣人緊抿的雙唇,我實在無法把他和啞巴聯絡起來。
“阿布,讓他走吧。”完顏雍在我身後輕輕嘆道,“白壯士,記得我的提議,你若有了九王子下落請務必與本王聯絡。另外再請轉告西門先生,就說本王十分想念他。”
雖然知道完顏雍口中的“想念”沒有別的意思,甚至他都沒見過“西門庸”的真面目,但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快,冷哼一聲大步而去。我對完顏雍的大度並不感激,想必如今他最迫切的願望是暫時離開中都這是非之地。我對他來說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卒子,若能透過我這個小卒子找到完顏亮最寵愛的九王子,他或許可以因此功勞得以離開中都,既避免因反戰而獲罪,又避免捲進完顏亮南征的大軍。
我順著原路往回走,天上月色甚明,照得大地如同白晝,使我不至於迷路。走了大約頓飯功夫,陡聽前方一聲低喝:“站住!”
我忙停住腳步,我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是一偏僻小巷,黑黢黢看不到半個人影。我正以為遇上了劫匪,卻聽方才那聲音又喝道:“把手亮出來,站在那兒別動。”
我依言張開雙臂,只見巷口閃出兩個黑影,都是一身皂衣,倒提短刃,步伐輕盈得像兩隻在黑夜中出沒的狸貓。其中一個對我喝道:“什麼人?幹什麼的?”
我突然意識到現在中都城中是非常時期,深夜獨自一人在街頭漫步當然要招人盤問。我忙裝著害怕的樣子答道:“我、我是安分守紀的良民,家中有人急病,我連夜來請大夫。”
“胡說!”那人呵道,“你口音既非本地人,而這附近又無大夫,你請誰?”
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穿了我那破綻百出的謊話,看對方那非兵非役的衣著,以及那頗為專業的行動和舉止,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令人談之色變的偵緝營密衛。
“我、我是剛搬到中都來的外地人,”我忙辯解道,“對這附近不太熟悉,忘了大夫所在的街道。”
“哼,還在胡說。”兩個黑影在數尺外停住,其中一個冷冷問,“你家住哪裡?”
我心知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