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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痕捺下想一睹真人的強烈好奇心,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表情,對於如意樓來說,唐門並沒有可以拿喬的地方。他點點頭,朝馬車方向拱手:“不敢當,如意樓主親臨,家父定然歡迎之至。”又掃了莫問誰一眼,不用說話,對比之意立見。
莫問誰只好繼續苦笑,充作不聞。
還好自己拉了沈融陽同行,不然以唐墨痕的性格,自己剛才受的那幾針,不過是開胃菜。
唐家以機關暗器聞名,唐家堡必然佈滿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即使比不上北溟教,但也是精妙異常,如果沒有人帶路,也許在這些走道之間繞來繞去,也能被困死在裡面,但是此刻這些長廊與走道,連同他們剛剛經過的大門,全都掛上了白色的絹布,象徵死者的祭奠。
唐煙親自出來迎接了他們,當然很有可能不是為了莫問誰,而是因為沈融陽。
當侍琴將輪椅從車上卸下來,沈融陽被侍劍揹負著下車坐在輪椅上時,包括唐煙在內的唐門人掩飾不住訝異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人,關於如意樓的傳說實在太多了,多到他們不相信眼前這個半殘之人居然就是傳說中神秘莫測的如意樓主。
唐煙不愧是門主,很快恢復了鎮定。他將幾人引入正廳,寒暄一番,等到奉茶的侍女退下之後,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莫問誰連忙先請罪。“唐伯父,二小姐的事情……”
唐煙阻止他說下去的話語,搖搖頭。“不關你的事,也是紫晶沒有福分,誰能想得到這孩子居然這麼想不開……”
“二小姐的靈堂在何處,可否讓我們前往弔唁一番,以表哀思?”沈融陽開口。
唐煙點點頭。“靈堂就在隔壁院子,拙荊也在那裡,她痛失愛女,一會言辭上有什麼冒犯的,還請不要見怪。”
唐夫人沒有什麼言辭上的冒犯,更不會像唐墨痕一樣沉不住氣,即使臉上掩不住悲痛神情和泛紅的眼圈,她的氣度依舊雍容沉穩,毫不失態。
“妾身見過沈樓主。”穿著白色麻衣,正在給愛女上香的唐夫人朝沈融陽福了福,轉身往靈堂外走去,對莫問誰完全視而不見。
這已經算是最好的待遇了,如果莫問誰不是她金蘭姐妹的兒子,現在只怕已經被招呼上不知道多少天底下至毒的毒藥和暗器。
莫問誰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只能再次摸摸鼻子,苦笑。
唐二小姐的棺木靜靜地擺在靈堂牌位前面,沈融陽上了香,目光從棺木上掃過。
“你就是二姐的未婚夫?”一個冷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拄著柺杖的女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她容貌清麗,只是稍嫌冰冷,難以親近,婢女緊隨其後,想扶卻又不敢。
唐白玉的視線在沈融陽身上停駐了好一會兒。她天生殘疾,足不出戶,有些自卑又自尊心極強,也曾見過一些父親或弟弟的朋友,卻從沒看到一個跟她一樣不良於行的人,並且這個人似乎更嚴重,而她勉強還能行走。
“三小姐安好。”莫問誰摸摸鼻子,有點訕訕。
“如果不是父親再三囑咐不能對你無禮,現在你已經被我們掃地出門了。”她冷笑一聲,從婢女手中接過瓜果,放在牌位前,然後轉過身,看著沈融陽。“你就是那個如意樓主?”
沈融陽頷首。“正是沈某。”
“你的腿?”唐白玉擰起眉,微微側首。
“天生如此,無法行走。”
“你不難過?”
“上天不會因為你的情緒而改變任何東西。”沈融陽淡然含笑看著這名少女,她眉間戾氣太重,不是好事。
“沈融陽,”唐白玉點點頭,似乎在咀嚼這三個字。“我記住你了。”
說罷轉身朝門外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出去,再也沒有看他們一眼。
幾人並沒有待得很久,明顯唐家上下並不歡迎他們,雖然有沈融陽在旁,他們不會多作為難,但並不表示有好臉色相迎。
莫問誰露出難得的惆悵表情,似乎在為無緣得見便芳年早逝的唐二小姐而惆悵。
“你在給唐紫晶的信上到底寫了什麼?”
“我告訴她我的種種缺點,請求退婚,不然怕是會誤了她終生。”莫問誰攤手,那封信上,他沒有任何刺激人家的言辭,所以唐紫晶的死,也許真的只能歸咎於她受不了打擊。
“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沈融陽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莫問誰卻哈哈一笑。
“知我莫若沈融陽啊。”
“莫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