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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勢,撞到誰身上,輕則五勞七傷,重則罹禍橫死。

“沈先生,可以走了嗎?”葉溪已經站在樓梯邊,扭回身招呼我。

兇相畢露的陰氣落地即散,但我明白,陰氣會散、會流動,但不會離開自己的核心,正如液態水能夠蒸發升騰一樣,陰氣也會透過各種渠道,陸續回到出發點,等待著下一次的決堤爆發。

這種純粹來自於心靈感應的東西,不懂陰陽五行、不明乾坤八卦的人是感受不到的,比如葉溪、梁舉、雅蕾莎等人,仍舊能夠在別墅裡惘然不覺地來來去去,而絲毫不覺得驚怕。

“上面是陰氣匯聚的核心,此時貿然闖入,是不是太魯莽了?”我用力捏緊了刀柄,感受著來自金鐵利器上的寒意。

7黑夜盲文(下)

港島市民眾所周知,自從一九九零年英格蘭著名占星師德納克大張旗鼓地進入港島之後,在英國皇室的支援下,大肆宣稱歐洲占星術的科學性,並且信誓旦旦地要以此橫掃中國五千年來源遠流長的陰陽師、風水師、獵命師。

西風東漸,港島新一代民眾的信仰,的確也隨著英美文化的大肆入侵,產生了明顯改變,直接導致了本土中華異術的萎縮,很多在江湖上久負盛名的高手漸漸過上了遁世隱居的生活,曾經禁規森嚴的異術界,也成了招搖撞騙者的天下。

別墅裡目前這種狀況,最要緊的應該是尋找一位精明幹練的獵命師過來,滌盪陰氣,修改樓宇格局,才能保護居住者的平安。做為一箇中醫,如果勉強去擔任獵命師的角色,即使大功告成,也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葉溪的左手摁在不鏽鋼欄杆上,又一次催促:“沈先生,算我求你好不好?那件事一天沒有結局,我的心就一天放不下。至少,你該看在梁醫生慘死的份上,把謎底徹底揭開對不對?”

或許是她再度提到“梁舉”的名字,讓我最終下了決心,急步跟了過去。

樓梯上鋪著精緻的土耳其地毯,踩在上面,沒有絲毫回聲,但我的手扶在欄杆上時,又一次明顯感到了強烈的凹凸不平感,細細體會,欄杆上竟然鑄滿了密密麻麻的盲文。只是,明晃晃的欄杆反光極強,不是特別留意的話,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

“建築師怎麼會在欄杆上使用盲文?根據報紙上的資料披露,葉家並沒有失明人士,何必在這樣的別墅裡故弄玄虛?”

僅僅在樓梯上設定盲文也就罷了,畢竟可以解釋為一種特立獨行的時尚裝飾元素,但是走廊的牆上呢?甚至可以推斷,在更多的地方,一定會存在著大量的盲文字元。

葉溪開了二樓的壁燈,繼續盤旋向上,見我一直保持沉默,忍不住再次開口:“沈先生,你真的聽到了那些聲音,我怎麼一點都沒聽到?”

我無聲地笑了笑,警覺地向二樓右側長廊裡逡巡著。到處都是幽深的黑暗,角角落落裡不知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沈先生,三樓上的佈局稍稍有些古怪,不過那是以前爸爸特意請了風水師勘察之後修改的,請不要見笑——”

盲文一直隨著樓梯綿延上升,我的左手始終按在欄杆上滑行,粗略地辨別出那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封印咒語,其中出現最多的是“黑、死”兩個字。以我對異術界各派咒語的認識,鑄在欄杆上的這些,根本不屬於港島範圍內的任何一派,甚至不像是中國高手書寫符咒的常規筆法。

用作“封印”的咒語,絕大多數不是空穴來風,必須要有值得封印的確切東西、確實理由,才會謹慎寫下來。至少,在欄杆上毫無理由地鑄刻上咒語,是絕對背離異術界規矩的。

三樓上一片寂靜,葉溪走完樓梯的最後一級,舉手按下牆上的開關,頭頂的幾十根日光燈同時亮起來,光線之強,刺得我的眼睛微微作痛。

“抱歉沈先生,當初的燈光設計做得也很……必須一亮全亮,一滅全滅——”

眼睛適應強光之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正面牆上懸掛著的一幅近兩米高的真人黑白照片,一個穿著白紗裙、繫著白色腰帶、長髮上打著白色蝴蝶結的女孩子笑吟吟地對著我。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中,她的形像極富立體感地表現出來,似乎呼之欲出。

三樓的格局非常奇怪,迷宮一樣分佈著曲折的隔牆,把空間分割得亂七八糟,視線所到之處,全部是牆壁和照片。

所有的照片上,都是那個一身白的女孩子,唯一不同的是,她手裡握著的工具沒有兩張是相同的,有的是劍、有的是刀、有的是羅盤、有的是拂塵,也有木魚、金鐘、禪杖、經卷,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