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定寺出了變故,容塗英手腳俱抖。
一股寒氣從他腳底竄出,他接連遭了這兩番噩耗,簡直比死了兒子還要使他心痛。
“顧七呢?”
他這幾句字,彷彿從牙縫中硬擠出來,身體好似不聽使喚,胸口越發痛得厲害,喉間血腥氣不住湧出,容塗英捂了胸口,問了一聲:“顧七呢!”
他幾乎是有些失態的喊叫了出來,話中透著陰戾的殺意,將那隨從嚇得不輕。
真是來什麼怕什麼,從昨日起他便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今日聽了郭播卜卦,亦是卦象兇險,話還沒說完,便接到了如此一個噩耗。
容塗英暴跳如雷,此時什麼風度儒雅,全被他拋到了腦後,他厲聲喝問:“山頂寺廟呢?”
“七,七爺……”
他一把伸手將侍從脖子掐住,力道極大,指甲都要掐進這侍從肉中。
用力之下他頭上的梁冠都因為容塗英劇烈的動作而有些歪斜,他目眥欲裂,額頭青筋暴跳。
侍從被他掐得喘不過氣,卻不敢求饒,因不能呼吸而本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眼角都彷彿要裂開,淚水控制不住的爭先恐後湧出來。
“我在問你話!”
容塗英重重的將人往地上一推,那侍從被他推開,卻是腳步虛浮,‘鐺鐺鐺’往後連退了三四步,再‘嘭’的一聲撞到了雕欄之上,才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顧七死在了山頂,禪定寺被人拆除了,磚塊不見下落。”
他迅速將自己打聽到的訊息說出,便驚恐的看到容塗英眼裡彷彿聚集了好似會將人卷得粉身碎骨的風暴。
下一刻他以為自己會被容塗英活活掐死時,容塗英卻是捂著胸口,聽了這個訊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第五百六十三章 做夢
容家百年積攢,如今卻毀於一旦!
背後動手之人,一舉便將容家根底剜去,還將他的人全殺了。
“七爺……”
侍從嚇了一跳,忙起身要去扶他。
容塗英這一口血吐出,臉色剎時便再不見血色。
只是胸口彷彿被人五臟六腑抓扯的疼痛卻好似消減了些,他眼底堆滿了陰沉,振臂一揮,止住了侍從要來扶自己的動作,喘著氣道:“去查,去查!傳我之令,撥府中死士兩百,即刻由西面城門而出,我要查,看是誰敢打我這批銀兩主意!”
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喊,其實事到如今,容塗英心中已經有種預感,這批銀子怕是拿不回來了。
可是這種宛如被人削去了心頭之肉的感覺卻令他痛不欲生,他要查出是誰敢動了他的東西,他絕對不會放過此人的!
話一說完,侍從正有些擔憂的看他慘白的臉,他嘴角邊被血跡染紅,此時神情猙獰,彷彿會噬人的猛獸。
“可是七爺您的身體……”
“立即去!讓人去請大爺回府,就說我有事尋他,要快!”
他看也不看屋裡幸災樂禍的郭播,深恐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一怒之下便讓人將這二人殺死了。
郭播還有點用。
強撐著身體吩咐人將這二人帶了下去,容塗英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搖晃之下,眼前一黑便栽倒在旁邊一個侍從身上了。
他迷迷糊糊間,覺得神魂彷彿都離體而出。
恍惚中,他好似發現自己坐在一面鏡子前,聽著頭頂有人在唸著經書,聽著聽著,便再無知覺了。
容塗英醒來之時,身邊傳來細細的抽泣聲,高氏輕軟的聲音在與人交待:“……抬回來後,已請了大夫扎針,可一直不見好……”
屋裡一股濃郁的藥味兒,嘴裡仍帶令人作嘔的苦澀,容塗英意識一回神,便不由自主幹嘔了幾聲。
這聲音驚動了屋中的人,他眼皮眨了眨,屋邊點著火光,他眼睛才剛睜開一條縫,又覺得燈火刺眼,忙將眼皮又閉上了。
“快拿了燈罩,將燭剪些。”
容大老爺見著這情景,慌忙吩咐了下人將火光剪暗,容塗英才覺得眼睛舒服了許多。
“我這一躺,大概睡了多久。”
容塗英清醒過來,高氏便要拿了水杯來喂他,他喝了兩口,才問了一聲。
到了此時這樣的情況,他是半點兒不敢說自己暈倒過去之事,容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是不能倒下去的。
“你問這些幹什麼?好好將養身體才是。”
容三老爺皺了眉,喝斥了一聲,容塗英便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