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顏的面容大半掩在竹簾之後,淡淡瞥了那人一眼,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那人叫張斐,因為那日在殷門口見過一面,到花園裡,齊十娘又讓晚綠去引過來的人,就是他,所以冉顏印象很深刻。
張斐看見冉顏月光下十指芊芊、泛著柔潤光芒的手,眼睛一亮,旋即道,“十郎,與你在一處的是哪位娘子,今日七夕,娘子也都不遮面,不防引見於我等認識認識?”
與張斐在同一條船上的,還有許多男子,眾人都知道冉十郎容貌絕豔,與他在一處的女子必然不會差。他們在船艙裡聽說冉十郎與一女子約會,紛紛起了興致,爭先恐後的湧到甲板上。
“舍妹平素便少見人,諸位熱情過甚,舍妹惶惶不安,不敢相見,還請諸仁見諒。”冉雲生話說的婉轉,其實意思就是,你們一個個如狼視虎的樣子,把我家妹妹嚇壞了。
那些人平時也都是開慣了玩笑的,自然不會太放在心上,冉府的許多嫡出庶出女兒也都常常參加大小宴會,只有近來風頭最盛的冉顏曾經兩年足不出莊子,當下一群人更加興致盎然,紛紛道,“是冉十七娘吧?久聞娘子聲名,還盼出來一見!”
他們的叫嚷聲驚動了旁邊許多船隻,許多好爭的貴子弟紛紛將船駛了過朱,把冉顏的船圍擾住,防止她開溜。
這樣的舉動惹惱了冉雲生,他自己也常常遭受這群的情形,被人圍堵起來,像是猴子一樣被眾人評頭論足,自然知道其中的難堪。
冉顏見他雙拳緊握,手上青筋凸起,便知道他要發怒了,連忙伸手按住他,“十一哥且莫動怒。誰是風景,還說不定呢。”
他們可以把她當做玩賞的物件,冉顏自然也能把他們拿來賞玩。冉雲生很快便會意,心中雖然還有怒氣,卻也忍了下來。
“讓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冉顏輕且冷淡的聲音和著江風輕輕飄散出去。
聽聞冉顏出聲,外面那些紈絝子弟更加來勁,起鬨問冉顏怎樣才肯出來。
“諸仁都是有身份之人,不至於做出逼迫之事吧?況且,我一個人人有何好看?你們若是能想法子把那搜船上的齊六娘等眾多貴扯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一群人欺負一個小娘子,他們絕對做得出來,可是這在眾目睽睽之下,冉顏又不是一般人家的娘子。他們做荒唐事之前,定然也得仔細想想。
況且冉顏的提儀,也不失為一個有趣的遊戲。
當下,眾人開始絞盡腦汁的賦曲作詩,誰都想出頭揚名,獲得美人青昧,若走真能靈感突發作出一句半首出彩的,很快便會…傳到名流大儒的耳中,對於學業入仕都有好處,因此個個都很賣力。
冉顏將竹簾全部都放下,遮住窗子,垂眸給冉雲生倒了一杯酒,淡淡道,“十哥為我準備遊船,恰好有這機會,我為十哥引來這曲、詩助興,十哥滿意否?”
●● 第62章 怒火燎原
江風蕭蕭,夜色如水,江面上當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盛況,曲音此起彼伏,詩聲朗朗。
許多在遊船聚會的大儒紛紛將船泊在附近,聆聽蘇州城這些青年才俊的曲、詩,時不時的點評一兩句,而青年們見到平日仰慕的大儒在場,越發的全力以赴,原本一場鬧劇,到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場不小的七夕文學盛會。
而冉顏和冉雲生一邊小酌,一邊聽曲品詩,愜意的很。
冉雲生看著面容沉靜的冉顏,柔聲道,“阿顏真的是長大了在心境上,我竟是不如你。”
冉顏淺淺一笑,一個人看過那麼多陰險謀殺,見慣了人的生死,即便再怎麼愚鈍,也應當淡然多了。
“無關於心境,只是做人要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去看待一件事情。比如我想殺一個人,在行動之前,一定得想想當我一出招,對方會有什麼反應,想明白了,就能招招封住他的退路,想殺不死他都難。”冉顏透過簾縫,看見大船甲板上越聚越多的女子,目光落在殷渺渺身上。
殷渺渺彷彿未曾被熱鬧的氣氛感染,站在圍欄邊,垂眼看著江面,月光從江面折射,粼粼波光映照在她溫婉的面上,看不清神色。
冉雲生瞠目結舌的盯著冉顏,這一番駭人聽聞的比喻,哪裡是尋常娘子能說出來的冉雲生張了張嘴,最終嘆了口氣道,“罷了,你這樣想也是好的,不過日後嫁了人,能軟弱些還是要軟弱些,多多依靠夫君,這是身為女兒身才能享有的權利,莫要辜負。”
“若對方著實可以依靠,我自然不會自討苦吃。”冉顏隨口應了一句,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