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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虎半信半疑,又拍馬向前面一片樹林穿去。剛出樹林,見雪瓶果已停馬撫鞭等候在那兒了。他打量了下春雪瓶和她那匹白馬,頗感驚訝地問道:“你怎會來得這快?”

春雪瓶:“我路熟,走捷道,所以先到了。”

玉嬌龍瞅著雪瓶:“你怎不隨在羅大伯和我身後?’’春雪瓶:“我見羅大伯一個勁地朝著險處闖,就仍走我的捷道去了。”

玉嬌龍:“你膽怯了?!”

春雪瓶:“羅大伯闖險是天性,母親是賭勝,我何須跟著闖來,讓母親為我分神。”

玉嬌龍嗔她一眼,“嘴利!”隨即舉起馬鞭向北一指,對羅小虎說道,“穿過這片荒野,從呼圖壁西邊斜插過去,只需一晝夜便可到達石河子了。”

羅小虎:“這一帶我比你熟。且隨我來!”他話音剛落,便一催大紅馬向北賓士而去。玉嬌龍也縱開大黑馬緊跟在他身旁。春雪瓶仍然不急不忙地等他二人跑出半里地後,方始縱馬加鞭,隨後趕去。

三人兩前一後,一路馬不停蹄,飢食乾糧,渴飲泉水,每馳三十里,便停下馬來稍事歇息。三人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路上,羅小虎對玉嬌龍體貼溫存,照顧備至,每逢打尖休息,推食讓水,拂座披衣,全都由他料理,春雪瓶總是藉故躲開,讓這兩位親人在這短短的相聚裡,多多裝進一些暖意。有時,人並未飢,馬也尚未乏力,春雪瓶卻總尋找藉口,央求停馬小憩。正當停下馬來,她卻又跑開嬉戲去了。因此,三人一直走了三天三夜才算進入石河子地界。這兒雖然偶爾也能見到一些小小的村落,但放眼望去,仍是砂礫千里,荒涼已極。三人策馬西行,向烏蘇方向進發。春雪瓶忽然發現母親已用青紗纏面,把整個口鼻都完全掩沒,眼裡也不時閃起惕然不安的神情。她感到惑然不解,想問又不便問,便向走在她母親身旁的羅大伯投去探詢的一眼。羅大伯只是笑了笑,眼裡閃過一縷略帶嘲諷的神色。春雪瓶正在猜度著,忽見羅大伯勒住大紅馬,一躍下鞍,埋頭在砂地上察看著。春雪瓶也忙約馬停蹄,埋頭順眼看去,見地下除了幾堆馬糞外,並無別物。而羅大伯在仔細察看的卻正是那些馬糞。春雪瓶好生納悶,問道:“羅大伯,你看那些馬糞何用?”

羅小虎並未答話,仍自逐一察看著那散落在地的一堆一堆的馬糞,當他察看已過,忽又抬起頭來舉目四望,眼裡露出驚詫的神色,自問自語道:“怪事,這兒怎會出現馬隊?!”

玉嬌龍微微一怔,神情也立即肅然起來,說道:“莫非是巡哨官兵”

羅小虎搖搖頭:“這裡遠離驛道,又很荒僻,官兵巡邏都是懶漢,哪會到此。”

春雪瓶:“會不會是遊騎?”

羅小虎:“遊騎意在搶劫,此地既無村落,又無牧幕,他們來此作甚。”

春雪瓶:“興許只是幾騎牧馬過路留下的,何須去多費神思,還是趕路要緊。”

羅小虎不以為然地瞪了春雪瓶一眼,重又翻身上馬,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對春雪瓶說道:“闖蕩江湖,凡事都要小心在意,處順境時要時刻想到可能遇逆境;走平路時要抬頭注視前面可能出現的坎坡,這樣才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你別看那只是幾堆尋常的馬糞,可我卻已從那幾堆尋常的馬糞中看出不尋常的情況來了,這可能是個危險的兆頭,我們應提防著些兒才是。”

春雪瓶一聽有危險,精神立即抖擻起來,心裡也頓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歡樂。她隨即又顯得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這兆頭羅大伯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羅小虎:“這兒不是打尖之地,你看這地下同時灑下有五六堆馬糞,且是牲口在行走中所遺,可見定是馬群。這附近都無草地,哪來馬群!那就只能是騎隊了。”他停思片刻,又自語般地說道:

“既不是官兵,又不是遊騎,那又是些什麼樣的人呢?”

玉嬌龍:“人們常說遊騎,遊騎與馬賊何異?” .羅小虎:‘‘馬賊中多是各部的奴隸和流人,專與官家、頭人作對,也只打劫官家、頭人,並不侵擾窮苦百姓;遊騎乃各部中一些傈悍好鬥的遊手牧民,他們不去侵犯官家、伯克,卻專門搶劫自己的兄弟。”

春雪瓶:“那些遊騎也真可惡,他們還不時冒充馬賊,弄得皂白難分!”

羅小虎:“遊騎經常冒充馬賊,入侵的敵寇又時時冒充遊騎,把西疆搞得人心惶惶,官府也是渾渾噩噩。”

玉嬌龍:“馬賊遊騎,同是搶劫,確也叫人難分,也無須去分個渭涇。”

羅小虎:“可在百姓們眼裡、心中,還是涇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