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趣道:“鐵鍬,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
鐵鍬一聲長嘆,道:“唉……我要去藥店買後悔藥,誰也別攔我……”
他雙手一頓摸索,想開車門。
趙雪急忙阻攔,把鐵鍬按回了座位。她道:“你都送給人家了,後悔有什麼用?”
“不是送,是借!”鐵鍬猛的睜開眼睛,神情激動。他慢慢地挺直身體,伸出食指在身側晃悠,強調是借。
趙雪歪著頭趴在方向盤上,覺得這麼逗貧特別好玩。她道:“你覺得福貴會還你錢嗎?或者說,福貴有能力還你錢嗎?”
致命一擊……
鐵鍬就像被捅了一刀的充氣娃娃,瞬間癟了下去。他哭哭唧唧的道:“我就是知道還不了,才這麼傷心……”
趙雪差點樂出聲,急忙忍住。
鐵鍬恨恨的道:“都怪趙雪那個長腿妹,要不是她在裡邊攪和,這十萬塊肯定不能沒……”
要說這事和趙雪有沒有關係?肯定有。但要說是因為趙雪才沒了十萬塊,就有失偏頗了。可是,他現在怨天怨地怨人。前兩個就算怨了也沒轍,只好怨人了。
“喂,你什麼意思?”趙雪不高興了。她抬起頭,伸手戳了鐵鍬一下,道:“錢是你主動給的,沒有人逼你吧?”
“她要是敢逼我,哥能和她拼到底。說不定一氣之下,十萬塊就不用給了。”鐵鍬打了了個酒嗝,無力的道:“這個長腿妹,乾的事逼我還陰險。我掏錢的時候,心裡那叫一個不情願,差點想尥蹶子就跑。結果可倒好,她在外面放吻別,那叫一個應景,放得我心裡那叫一個酸,腦子一抽就把錢給了。最可氣的是,她放音樂拿的還是山寨機。你說我掏了十萬塊,怎麼也應該用水果機給我放吻別吧?太不夠檔次了……”
“混蛋,我天天抓賊。山寨機有全鋼的外殼,結實不容易壞……”趙雪忽然覺得,沒必要和鐵鍬解釋。她咬牙切齒的道:“白痴!腦殘!二貨!我看你還是不心疼。十萬塊錢都沒了,還想用什麼手機放音樂?”
“唉,哥要是不白痴,不腦殘,不二貨,能白給福貴十萬嗎?”鐵鍬腦袋一歪,靠在車窗上,昏昏沉沉的道:“其實用什麼手機放吻別,都無所謂。我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罷了!這就像領導幹部掛了,是大喇叭放哀樂還是交響樂團奏哀樂,對死人來說都是那麼回事。人已經沒了,還在乎這些有屁用啊,都是放給活人聽的……等等,我好像還活著吧?”
趙雪聽著鐵鍬顛三倒四的胡言亂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眼前這個人,真讓她看不清楚。福貴這件事,她也充滿惻隱之心。如果換成她是鐵鍬,可能會捐幾百塊或者幾千。但是一口氣捐出十萬塊,就不可能了。
雖然她是公務員,薪金待遇都較不錯。她又和王隊一起入股了恆嬸的飯莊,以後一年能有二十萬左右的分紅。但是,一下子給福貴十萬的事情,還是超過了心裡的底線。
“鐵鍬,你在哪上班?”趙雪輕聲問道。
“我上班的地方,不好說……基本屬於飄忽不定……”鐵鍬吧唧著嘴,回應道。
“那你做什麼工作?”趙雪打破沙鍋問到底。
鐵鍬迷迷糊糊的道:“送快遞、傳單、當廚師、打零工……總之,除了殺人放火,走私販毒,我基本上都幹!屌絲嘛,幹這些經驗豐富。過兩天,我準備去寫絡小說,讓屌絲的身份實至名歸。”
趙雪仔細觀察鐵鍬的表情和神態,確定鐵鍬已經醉得厲害,沒有一點作偽。所說的話,可以肯定是酒後吐真言。她更加好了,道:“屌絲,穿Vtallo啊?這樣的屌絲,估計高帥富都願意當!”
“我哪知道V什麼的衣服,那麼貴啊?”鐵鍬扭了一下屁股,好讓自己迷糊得舒服點。他道:“當時我渾身上下,就是一件皮衣,不穿也不行。”
“這大熱天,你穿什麼皮衣啊?”趙雪懷疑自己的判斷了,認為鐵鍬有說假話的可能。她職業習慣作,下意識呵斥道:“老實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鐵鍬猛的坐起身,把上衣扒了下來。他捏著自己的咪咪頭,氣壯山河的道:“人皮大衣,你沒見過啊?每人一件,沒有的就只能靠骨頭架子裸奔了。”
趙雪啼笑皆非!這混蛋眼睛都沒睜開,醉成這樣了還不忘貧嘴,她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鐵鍬還在那用力揪咪咪頭,趙雪的臉已經莫名的紅,想轉過頭去。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她眼角的餘光,總是不由自主的瞄向鐵鍬胸口。
“哼,都是排骨,有什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