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對成國公燕淮忠心耿耿、至死不渝,除了兩人性子相似外,恐怕其中還有他感激對方知遇之恩的緣故在。
如今燕淮亦不過才七歲,她卻已經洞察了先機,若能率先將鹿孔收用,將來定有大作為。且如今這時候,只怕鹿孔也正日日苦悶,只盼著能有人“救”他出苦海才是。
唯一的問題,只是如何讓母親照她的話去做。
“孃親,舅舅說的話定然不會有錯,你就讓人去尋鹿孔為江嬤嬤治病吧!”她揪著宋氏的袖擺,搖了搖,嬌聲道。
宋氏則低頭,定定看了她一會,眼神帶著些怪異,“舅舅幾時同你說過這些?”
謝姝寧微微側目,臉揹著光,顯得上頭的神情晦暗不明:“孃親怎地忘了,舅舅上次回來時,阿蠻夜裡纏著舅舅說故事,舅舅後頭才說起了這事。阿蠻記得清清楚楚呢。”
屋子中間的黃花梨木八仙桌上擱著一隻賞瓶,謝姝寧便望了過去,盯著上頭的紋路細細往下看,一邊又道:“哥哥也在呢,只是哥哥笨,恐怕已經全忘光了。”
“哦?是那一回?”聽她提起謝翊來,宋氏倒是想起來了,果真有過這麼一次。她又想著自家哥哥一貫是個不著調的,什麼都敢說,對誰都能說,這下子便信了八分。
眼下這時節,有個八分也就夠了。她有空懷疑,江嬤嬤可沒命拖下去了。
她便要出聲吩咐桂媽媽,可話還未來得及出口,外頭桂媽媽的長女綠珠便牽著綠濃的小手急急進來,道:“太太,有個叫荔枝的丫鬟來了,說是要領先前百合姐姐帶回來的人走。”
說著話,綠濃熟悉地朝著謝姝寧靠近,輕聲道:“小姐,你都不來找綠濃玩了。”
這話似嗔似怪,聽得叫人莫名其妙。可一屋子的人,除了謝姝寧外,卻誰也不覺得古怪。宋氏更是直接道:“阿蠻,同綠濃下去玩吧,孃親有正事要忙。”
“孃親……”謝姝寧知道荔枝來了,哪裡還肯走。
可宋氏不答應,只強硬地讓人領著她跟綠濃下去了。
旋即荔枝進來,見了宋氏訕訕地行了一禮,而後便開門見山地道:“太太知道櫻桃做了錯事,所以便吩咐奴婢來領著人回去好生髮落,免得留在這惹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