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尋道:“我猜測很可能是這裡曾經被黃沙深埋在地下,而剛才的那陣沙暴將大量黃沙刮跑,這裡才又露出了地面,你們看,這人頭馬身的雕像上有一些類似黴斑的東西,那邊的狼頭人像也有,也許就是埋在沙土裡、長年累月發黴的結果。”
王植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郎世鵬說:“想證實你的推斷很簡單,我們看看這石山的石縫中是否有沙子就知道了。如果只有少量細沙就說明你說的不對,但如果有大量的積沙那就是正確的。姜虎,爬到石壁頂去看看。”
姜虎應了聲,縱身跳到右面那堵斜牆,猱身而上,不多時就來到了石壁上部。他在石山坡上來回跑了一圈,又順原路跳下,說:“凡是石頭的縫隙裡都有很多沙子,有的沙土還積得很實。”郎世鵬哈哈大笑:“看來田尋的猜測是正確的。怪不得剛才我還在想,這裡雖然地處沙漠腹地,但也不可能沒人來過,怎麼從沒聽有報道說這裡還有這麼處古代遺蹟呢?”
王植問道:“宋先生,您是著名的古建築學家,依你之見,這石門是什麼來頭?”
回頭去看宋越,卻見他正蹲在那狼頭人像的基座邊,不知道在看什麼。王植走過去彎腰問他:“我說,你在看什麼呢?”宋越喘著粗氣說:“這石基座上有字,好像是古阿拉伯文……羅斯高先生,請你來翻譯一下這些文字好嗎?”
羅斯高還站在狼頭人像正前方拍攝著,邊拍邊說:“等我拍完的……這狼頭人身像太棒了,我得好好欣賞一下!”郎世鵬走過去夾手奪過他的攝像機:“快去幹正事,呆會兒再拍也不晚!”羅斯高不幹了:“喂,你要幹什麼?快把攝像機還給我,我還沒拍完呢!”
郎世鵬把攝像機扔給姜虎:“我花錢僱你不是來新疆拍風光片的,你那滿肚子外國語第一次派上用場,還不好好表現表現?”姜虎拍著羅斯高的肩膀,笑著說:“是啊我們的美國朋友,個人英雄主義的時候到了!”羅斯高一撥他手,很不情願的走到宋越跟前,蹲下去看那底座上刻的字。
宋越肚子大身體也胖,蹲了幾分鐘就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兒來,他先站直身體喘勻了幾口氣,再費力的蹲下腰去瞧底座上刻的字,邊看邊用手指著說:“羅……羅斯高先生,你看這幾行字是什麼文字?又是什麼含義?”
羅斯高辨認著石座上刻的字,邊看邊說:“哦,這是古阿拉伯文,內容是:
這裡長眠著……偉大的……伊斯蘭聖裔,……他是高貴的……白色骨頭……,不要打擾……他那聖潔靈魂的安……安息,否則聖裔的翅膀……會扼殺一切……打擾他的人……”
聽了羅斯高的翻譯,大家都嚇得夠嗆,田尋說:“原來這是個陵墓的大門!”王植也說:“這是誰的陵墓,怎麼會藏在這石山壁裡?”
郎世鵬微一沉吟:“伊斯蘭聖裔……,按史料的說法,所謂伊斯蘭聖裔乃是稱穆罕默德的後代,可穆罕默德的後人怎麼會在新疆修陵墓?”宋越說:“他是高貴的白骨頭……這句話很值得研究,肯定有什麼深意。從這陵墓的風格看,應該是十五、六世紀的回教風格。郎先生,你對這段時期的新疆歷史有研究嗎?”
郎世鵬聽他這麼問,答道:“十六世紀的新疆應該是哈密回王額貝都拉統治時期。”
田尋做過幾年新疆《古國志》雜誌編輯,對新疆歷史頗有了解,他問道:“是不是第一代回王額貝都拉?”
郎世鵬用ZIPPO點燃一根菸說道:“就是他。他本是蒙古人,是成吉思汗七世孫、察合臺汗國之王圖黑魯鐵木爾的後代,那個圖黑魯鐵西爾就是首位信奉伊斯蘭教的蒙古汗王。而這個額貝都拉也是,他父親木罕買提夏從蒙古來到哈密後很受當地維族人擁戴,於是成了哈密地區的首領,後來他乾脆改信伊斯蘭教,同時宣稱自己是聖裔、也就是穆罕默德的後代,無非是為了標榜自己而編造的謊言罷了。”
田尋笑了:“這人也真有意思,既然是成吉思汗的正宗後人,那麼他也就是‘黃金家族’的成員,想當年成吉思汗和他的幾個子孫們打遍亞歐無敵,什麼十字軍、伊斯蘭軍隊和阿拉伯奴隸騎兵全都踩在腳下,後來居然扔掉黃金家族的光環,硬說自己是穆罕默德的後人,這也太可笑了吧?”
王植也笑了:“人就是這樣,只要能達到目的,老祖宗的名字也是可以變一變的!”大家都鬨堂大笑。
大江、大海兄弟倆本來一直在旁邊閒聊,聽了別人這些話之後,兩人立刻眼放精光,大江湊過來說:“什麼?這果然是座陵墓,你看,還真讓我給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