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意義,不過是拖廷時間而已,人最怕就是動了情,當那份感情如狂風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之後,人便會不堪一擊,她現下便如同被剝了殼的幼蠶一樣軟弱,受不起這樣的摧殘,而如今苟延殘喘的唯一目的只是為了等一個人。
屋裡靜靜的亮著燭火,火光倒映著周圍的暗影,陰森恐怖,讓她覺得她就是飄浮在這個空間裡的一個孤單寂寞的靈魂,她害怕,害怕這樣的孤單,害怕就這樣孤單的活在沒有他的人世上,沒有了他,她無所適從,無所依靠。
婉心亦是眼眶紅腫,進得門來,端坐床頭,看著如活死人般的秋冰月,長嘆一聲,道:“好妹妹,你這樣下去可怎麼成?人死不能復生,咱們活著的,也該珍惜自個兒才是。”
冰月僵直的轉過頭來,呆愣的凝望著她,幽幽開口道:“皇后娘娘,你曾經給過我承諾,相約三年後,如果他還是他,我還是我,便可與他攜手一生,一起隱匿於世外桃源之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而我所需做的,只是靜靜等待,娘娘,你可知我日日夜夜都守著這個希冀,寧可欺騙著他,也欺騙著自己,傻傻的守著那個希冀,現在三年已到,娘娘,你該兌現承諾了。”
婉心神色頓時黯然,語調有幾分哽咽,道:“的確是這樣沒錯,可現在,你還是你,他已不再是他,這承諾,已無意義,天意如此,造化弄人罷了,妹妹你想開。。。。。。”
婉心話音未落,秋冰月猛的坐直身子,枯瘦的雙手瞬間掐上了婉心嬌嫩的脖頸,厲聲叱道:“騙子,一群騙子,他對我用情至深,可是我聽了你們的話,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他的感情,辜負他對我的信任和期望,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現在,馬上。。。。。。
“大膽,你這個瘋女人,竟敢謀害皇后娘娘。”
坤寧宮掌事太監小桂子閃身而入,氣急敗壞的揮拳向冰月打去,重力之下,秋冰月如一片落葉般跌落床榻。
婉心大睜著雙眼,俏臉通紅,不斷咳嗽,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一手指著秋冰月,怒喝道:“瘋子,你這個瘋子,別給臉不長臉,給本宮滾,滾出皇宮,滾得遠遠的,你讓本宮兌現承諾,本宮成全你,去找他吧,你們便下黃泉做鴛鴦去吧。”
小桂子也恨恨瞪了冰月一眼,攙著婉心蹣跚離去。
外面一陣說話聲停止,門被人開了又閡,一絲亮光轉瞬即逝,一個人緩緩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是誰?冰月轉過頭,頭暈得厲害,周圍的一切都在轉,一個暗灰色長衫的人映入她的眼簾,抬眼望去,心臟一陣緊縮,她一直在等的人終於來了,冰月掙扎著坐起來,無力的垂靠在床上,瑩瑩燭光,映著一張清冷而悲慟的臉龐,淚光點點,似有鮮血縈繞在雙眸之中。
來人身子錯愕的愣住,終還是走進了她的視線,他面無表情,卻是瘦了好多,看得出非常憔悴,似乎趕了很久的路,看到他,她想喊,嗓子卻哽咽個不停,拼盡全力,也只發出了細若蚊絲的一點兒聲音:“小白。。。。”
“是我。”他低頭輕語道:“我從武當山來,替他來看看你,這是他的心願。”
他的聲音依舊好聽,卻充斥著冷漠。
秋冰月看到了,他一身暗色裝束,右臂上纏著一條白紗,是為他帶的孝麼?果真是好兄弟,他所愛的人沒了,所敬的人也沒了,白楊這個豪爽之人,終於可以放下一切行走江湖,但卻再也不是從前的他了。
“白楊,”冰月強掙著坐起來,緩緩的開口,一雙眼帶著絕望的痛苦和後悔,“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會來的,他一定有話讓你帶給我。”
“唉。。。。”白楊輕嘆一聲,“我沒資格評論你們的愛情,不知道他愛上了你是他的幸或不幸。”
白楊虎目含淚,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卷白紙,上面是紅得發黑的血跡,“這個。。。他一直帶在身上,現在物歸原主吧。”
冰月展開來,笑了,濃黑的血跡也掩蓋不住那位立在船頭的窈窕女子,衣袂飄飄,眉目含笑,手中環抱一把古琴,恍似仙女下凡。
“真好,他終是給我留下了一樣東西。”
“他說他帶走了你的字,將他的畫留給你。”白楊聲音哽咽著。
秋冰月只感覺心頭有什麼已經死去,什麼善良,承諾,如今與她而言卻什麼也不是,她怎麼也不肯讓眼裡的淚落下來,她不相信那個志比天高,傲氣逼人的男子就會這麼死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用他的命來換取國家的安定,可誰來償還他?誰來為他的死負責?”
尖銳的吼叫著,冰月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