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梨花香
金戈箭羽,當年麾下誰英雄?孽緣,良緣?時光流轉,誰與評說?
新荷綻月,莫憶繞床青梅時,歲枯,歲榮,寸寸相思,寸寸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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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後,金陵郊外,初秋。
金陵城的秋天,永遠是這般的火熱,十里紅楓霜年華,才子頌佳人繡,端的是一幅好畫面。
城外的官道上,一輛藍蓬馬車狂奔在泥地裡,踏得泥水四濺而起。車旁是三騎男子,其中一個白衣勝雪的俊朗男子騎在一匹雪白剔透的駿馬上,一身風骨,丰神俊逸,清雅如風,只是神色間卻滿是焦慮之色。
這時乃是明成化(明憲宗)二十二年,時值初秋時節,金陵城一片歌舞昇平,雖說明成祖朱棣在永樂十九年遷都順天府(北京),明初的國都應天府(金陵)還是一派繁榮景象,雖然寒意日深的秋天剛至,但普通百姓都未匆忙換上厚重的袍子,仍著輕巧衣裙,街上一派祥和景象。
這是金陵郊外的一處小湖,湖不大,尚未冰封,仍是碧水悠悠,緩緩流動,湖水任意舒展開來。此時湖邊正立著一位姑娘,從穿著上看,應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是,不似平常小姐那樣嬌氣奢華,看樣子,她站在這裡已是很長時間了,而旁邊只有一名丫環模樣的人一臉神色焦慮的等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姐,咱們回去吧,湖邊風大,小心著涼呀”。終於小丫環再次帶著哭腔開口了。
“煙兒,急什麼,我只是想多看看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此後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了”。小姐看向丫環緩緩開口,聲音竟如黃鶯般清脆,但見這位小姐,小臉略施薄黛,唇紅齒白,大大的眼睛,內有一層薄薄的霧氣,慢慢彌散開來,漂亮的唇邊浮起一絲笑容,卻是淒涼無限,仍可見右邊臉頰上若隱若現的梨窩,想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確切的說,這位小姐五官長得並非傾國傾城之貌,只是,這樣的五官再搭配上這樣的氣質,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來形容,最恰當不過。
冷冽的風吹過,小姐身上淺紫色的長紗裙隨風輕輕擺動起來,不禁身軀一顫,小丫環低頭嘟嚷道:“等會小姐染上風寒,我又少不了挨一頓責罵。”這丫頭也不過十三、四歲模樣,梳著兩個髮髻,長得很是清秀可愛。小姐又發出一聲低嘆,自言自語又象是跟丫環說道:“我縱是在這裡站上一天,又如何能改變爹爹的主意,罷了,回吧。”
正要轉身離去,忽聞身後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在身邊停下,“冒昧打擾兩位姑娘,可否為我們指一下路,這兩條岔路哪條是進城之路?”問路之人極有禮貌。
一陣淡淡梨花香撩過身側,煞是清新。小姐迴轉過身,只見馬上一行三人,還有一輛藍蓬馬車,不知車裡是否有人,但見馬上二人都是一身黑衣短襟打扮,而問路的男子卻一襲白衣,腰懸長劍,身形偏瘦,眉目俊秀,渾身有一股子的脫塵之氣,姿態隨意卻優雅,但白衣卻沾上無數泥水,那張俊秀的面孔也染著點點腥紅。他眉眼間盡含焦急之色,離得近了,小姐才知道,原來那淡淡的梨花香是從他衣衫中散發出來的。
“啊,你受傷了。”但見白衣少年手臂衣袖劃開了一個口子,周圍全是紅色,小姐一聲輕呼。
“實不相瞞,我們是從京城而來,本是護送少爺來此檢視生意,卻不想半路遇上一夥盜賊,打傷了我家少爺,我們現要馬上進城找大夫,拖延不得,可否請小姐帶路?”
小姐微一沉吟,道:“好吧,正好我們也要進城,就帶你們一程吧。”
“謝過姑娘,那就請小姐上車。〃
“小姐啊,你是怎麼搞的,你幫他們指一下路就行了嘛,幹嘛還要帶路啊,他們手上有兵器,看上去都不像什麼正經好人,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要出什麼事,煙兒也活不成了。”
“煙兒,我看他們不像壞人,我們身上也沒什麼銀子,人家也不必打劫咱們吧,別人少爺受傷了,他們又是初來乍道,還是快點帶他們找大夫,救人要緊。”主僕二人雖是耳語,但白衣少年不知是否聽見,回首向她二人微微一笑,卻被丫環一瞪眼望回去,不覺面上一熱,大喊一聲,“駕”。馬與車快速向其中一條路馳去。
幾人穿過幾條大街,來到一家藥鋪前,忽聽小姐叫停車說道:“這裡是金陵最大的藥房,裡面的張大夫診治很是厲害,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