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又來了,日本人那有他們說的那樣不堪,”陳璧君說:“國家之間交往講究信譽,如果他們變卦,我們也變,不就行了,大不了從此拖離政治,我們一起回南洋老家。”
說到這裡,她看了看汪精衛的臉色,見他神色平靜,便繼續說:“其實老蔣也想和談,只不過日本人不願與他談,既然這樣,這個責任就只能由我們擔起來,你別看蔣介石口號喊得高,gcd、馮玉祥之流的調子更高,為什麼?不就是借抗日這塊牌子,企圖東山再起嗎。要沒有這塊牌子,馮玉祥要不了幾年就得從政壇上消失,到泰山讀書去,gcd要不了幾年就得被趕到蘇俄去。哼,可笑,好人他們作,壞人,我們幹,可究竟誰真正在操心國家呢?我敢說還是我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四哥。不用猶豫,認準了就走下去。”
“唉,”汪精衛長長嘆息,陳璧君見他心有所動,便繼續說道:“四哥,這十幾年來,我們與蔣介石相鬥為什麼總是處在下風,就是猶豫彷徨;可蔣介石呢?從中山艦到中原大戰,他是怎麼作的,中山艦斷然調兵包圍顧問處,民國十八年,他斷然軟禁李任潮,砍斷李宗仁白崇禧一支臂膀;民國二十年,他又冒天下之大不韙,軟禁了胡展堂。軟禁李任潮,打垮了桂系;軟禁胡展堂,獲得約法之爭的勝利。而我們呢,事事要想,事事都怕,事事落空,四哥,不能再這樣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永遠不能推翻蔣介石的專制統治。”
汪精衛思前想後,越來越感到陳璧君說得對,這些年蔣介石的勢力越來越強,行事愈加肆無忌憚,看來真該改弦易轍了。
“你說得對,我們不能這樣瞻前顧後,和談還是要繼續,只要日本人答應撤軍,不要求我們承認滿洲國,不賠償軍費,就可以簽訂條約。”汪精衛抬頭看著陳璧君,見她又要質疑,便鄭重解釋道:“壁君,這三條一點不能變,這是我們的基本條件,也是以後我們取得國民諒解的關鍵。”
陳璧君遲疑下,終於還是點點頭,汪精衛又說:“你這次去廣東和安徽,不要和餘漢謀張發奎他們說我們已經派人與日本人接觸,只詢問下他們,在這三個條件下,能不能支援和平運動,特別是餘漢謀的態度,他佔據的廣東對我們很重要,我們不能去淪陷區組建政府。”
“放心吧四哥,我不會一下就將底牌亮給他們,”說到這裡她遲疑下問:“對張發奎也要這樣嗎?”
陳璧君有這樣一問,是因為張發奎也是汪精衛的忠實追隨者,陳公博是汪精衛的左手,張發奎就是他的右手分共後,張發奎始終緊隨汪精衛反蔣,與蔣介石數次大戰,四軍最終全部打光。
“要的,向華畢竟是武人,武人對和平有天生的排斥。況且他手上的軍隊全是蔣介石給他的,手下的軍隊聽不聽他的還很難說,你忘了,當初分共,他也是很猶豫,不就是因為他的部隊中gcd員多嗎。”
陳璧君這下放心了,汪精衛沒有動搖,她笑著說:“還是四哥思慮周詳。”突然她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她立刻厲聲問:“誰在外面?”
說著就去開門,門外卻傳來張媽的聲音:“夫人,先生,蓮子羹好了。”
陳璧君拉開房門,張媽端著盤子,盤子裡面兩碗蓮子羹正冒著熱氣,張媽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陳璧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以後要敲門。”
“是,夫人。”張媽說著就要進來,陳璧君順手接過盤子:“你去吧,交給我。”
“是,夫人。”張媽把盤子交給她,轉身下樓。
“怎麼?”汪精衛問。
“沒什麼,”陳璧君將盤子放在桌上,給汪精衛端了一碗,然後說:“快,趁熱,待會就涼了。”
說完她自己也端起一碗,用小勺攪動稠密的蓮子,忽然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張媽還是不如原來的劉嫂,可惜她不願來重慶。”
“她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汪精衛懷疑的問。
“應該沒有,我託人查過。”陳璧君很有自信,她託的是重慶警察局的和中統中人,可是她沒想到,當天傍晚,張媽出門為他們買了張渝州晚報和中央日報,這是汪精衛夫婦的習慣,沒有客人的晚上,倆人都在客廳裡看報。
很快一份關於今天莊繼華去汪公館的報告就出現軍統重慶站站長辦公室,隨後就發到武漢戴笠的辦公桌上,戴笠看後立刻前往蔣介石的官邸。
“由他去吧,”蔣介石聽完戴笠的彙報後只是淡淡的說:“汪精衛是我黨副總裁,只要不太出格就行,現在還是要團結抗戰。”
戴笠沒有言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