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別說光腳來了,就算光著屁股也行。”杜聿明冷冷的說:“桂庭兄,這不是開玩笑。”
鄭洞國點點頭:“這是莊繼華的風格,”說著抓起電話:“王團長嗎,小心敵人夜襲!八道樓子!小心夜襲!八道樓子上有多少人?什麼,一個連,糊塗,你親自去,沒有命令不準撤下來,兵力為一個營。”
放下電話鄭洞國忍不住罵道:“這個柏潤,這麼重要的地方他居然只放了一個連!這個寶崽子!”
“打下去了,”參謀長從外面進來:“敵人被打下去了。”
“傷亡怎麼樣?”
“傷亡六十多人,現在還剩下一百五十來人。要不要派點援軍上去?”參謀長臉色沉重,還不到一個白天,三營就減員一半了。
“不用,朱波知道自己守不守得住。”鄭洞國臉色鐵青,他很瞭解這個部下,他抓起望遠鏡望向前方。
陣地上火光沖天,日軍又開始新一輪炮擊。
第三節 鐵血雄關(二)
漆黑的夜裡一支隊伍在山腳的陰影裡慢慢向前挪動,帶隊的軍官走在最前面,他警惕的眼光朝著遠處那道黑黝黝的城牆望去,五天了,為了攻下那道城牆七百多優秀的帝國士兵倒在這荒山上,可為了帝國開疆拓土,為了徹底擊垮支那人的信心,他們必須佔領那座長長的城牆,師團長說得好,兩千年來,支那人就是依靠這樣的城牆抵禦來自北方草原的進攻,他們已經把這城牆看作他們安全的守護神,要擊敗支那,佔領支那,統治支那,首先就得摧毀這城牆,首先登上這座城牆的帝國勇士必然載入帝國史冊,為後世萬民敬仰。
軍官想到這裡渾身發熱,差點忍不住咆哮起來,他轉頭看看身後,後面計程車兵們單腿跪在地上,目光緊盯著他。他滿意的點點頭,這是他一手訓練的部隊,他知道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武士就會義無反顧的向前猛衝,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軍官站起來輕輕一揮手,長長的隊伍再度向前挪動,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幾次起伏之後,黑黝黝的城牆就在眼前,恰好就在這時,被烏雲遮住的月亮從雲層中走出來,一遍清冷的光芒灑在城牆上,為他披上一層銀光。軍官心裡暗暗叫苦,這樣的月光下偷襲的難度將大大增加。他低頭沉思片刻決定等待,他不能冒險,只要城牆的某個角落有一雙眼睛看見這長溜人影。偷襲就等於失敗。
月光慢慢遷移,草原深處吹來地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夜空中的雲慢慢飄蕩將那縷清亮遮掩。軍官立刻抓住這個機會,矯健地身體迅速竄出,身後的挺身隊員們也跟著他一溜小跑的闖進崖下的山窩。
過了一會,風帶著雲慢慢的遊走過夜空,清亮的月光的又灑在這片城牆上,軍官輕輕脫下軍靴,身邊計程車兵們也輕手輕腳地解下笨重的鞋子,軍官衝著三個揹著繩索計程車兵深深鞠了一躬。三個士兵沒有答話,也對著軍官深深一躬,隨即開始撲上城牆,慢慢的向上攀登。
王柏潤有些鬱悶,他是在被鄭洞國大罵一番後,帶著一個營登上八道樓子的,八道樓子之所以得名八道樓子,是因為這段長城有八個碉樓,從地形上來說這八座碉樓沿著山稜線而建,地形險要。無論從那面攻擊都必須仰攻,守方都能依據地利給與重大殺傷。這八個碉樓中最險要的是第六個碉樓,這個碉樓孤獨的向外凸出一截,面向關外一側的正面是陡峭的山崖,根本無從進攻,所以開戰至今,這裡只落下了幾枚炮彈,還沒有人向他進攻過,但守軍卻可以透過這裡向兩翼敵人實施火力打擊。
對六號碉樓,王柏潤也不是不重視。他在這裡佈置了一個機槍巢,從團機炮連中調來一個重機槍班,另外又安排了一個步兵班作為保護,足夠了。這裡的地形就決定了,這裡是不可能被攻佔地。
然後他在認為有可能被日軍當作突擊點的七八號碉樓和三四號碉樓各部署了一個連,剩下的一個連中的兩個排作為預備隊放在城下,還有半個排放在了五號碉樓。作完這樣的部佈置,王柏潤認為日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攻下八道樓子,除非他們把長城炸塌了。
但是日軍卻從他認為最不可能失守的地方爬上來了,當三個日軍爬上來時,六號碉樓計程車兵正捲曲著身體呼呼大睡。應該站崗的哨兵也倚著碉樓中間燃燒著一堆火。紅色的火苗照在酣睡計程車兵臉上,紅彤彤地。
第四個爬進長城的就是帶隊軍官。他上來時,所有中國士兵已經全部被殺,樓裡充滿血腥味,三個士兵正守在左右兩邊的門前,雙眼警惕的盯著在城牆上來回走動地遊動哨,好在這些遊動哨似乎對碉樓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