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把幾個袋子都放在腳邊,從小巧的手提包裡摸出一直手機,手機上掛著一個三頭身的人偶娃娃,眉眼看上去竟然跟容遠有幾分相似。然後她把手機解鎖,只見屏保和桌面圖片都是容遠的照片。習慣性地對著照片發了一會兒花痴後,女孩又輕車熟路地點開一個影片,其中正是容遠……或者說是機器人小A發表演講的畫面。
對這個女孩來說,雖然每個字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愣是像在聽天書。不過沒關係,光看那張臉她也能不厭其煩地把這個影片來來回回看上無數遍,那種冷清透明的音質,更是熟得不能再熟。
“我就說我不會認錯。”女孩又提著袋子走回去,“這個遊戲叫什麼名字?”
……
金陽是在遠陽公司開會途中被一個簡訊叫出來的,聯絡他的是一個自稱叫“諾亞”的傢伙,雖然他們沒有見過面,也很少通訊,但金陽知道諾亞是容遠的得力下屬,所以他也非常信任。因此他立刻暫停會議,站在走廊裡,從手機上看到了轉播的全過程。聽到容遠聲音的時候,他眉毛只是微微動了動,沒有震驚,反而有幾分意料當中的感覺。
他站在二三十層的樓層中,面前是一整扇單向透明的鋼化玻璃窗,走廊裡無論是光可鑑人的地板還是水青色的天花板,都乾淨得一塵不染。遠遠地有人朝這邊走來時,看到他站在這裡,也都靜悄悄地走開不去打擾他。
金陽沉默地看著那場險象環生的戰鬥,臉上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如果有人能從正面看到他的眼睛,才會知道他此時內心有多麼震盪。
影片的最後,是那個被銀灰色人形機甲拼命保護的橢圓形逃生艙帶著火光落向地球,但那人形機甲卻隨後突兀地消失了,就好像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金陽用力地瞪著影片,卻始終看不見人形機甲的下文。他的手越收越緊,直到手機發出難聽的外殼壓縮聲,才放緩了力道,飛快地在手機記事本中打下一行字:【那個逃生艙落向什麼地方?】不知道出於什麼顧慮,諾亞從來沒有跟他直接通話過,雙方一直是用簡訊聯絡。此時金陽打下這行字卻並沒有傳送,因為他知道諾亞那無孔不入的傢伙肯定能看到。
果然,幾乎沒有停頓的,記事本上就多了一行字:【已鎖定,目標落點:xxx,xxx。具體地址:A市東郊……】離遠陽公司不遠不近,如果是容遠的話,如果那裡面是容遠要保護的人的話,他肯定會把人送到這附近。但金陽要趕過去至少也要半小時,在這之前,也許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金陽看完後正要打電話,將要播出的時候又忽然停止。
外星文明……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實在太大,方方面面的牽扯也太多,交給任何人他都不放心。並不是金陽沒有信任的人,而是他知道,無條件的信任是極為稀少寶貴的財富,對大多數人來說,信任都是有限度的。
金陽放棄通話,匆匆到辦公室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順便對助理吩咐了一句會議推遲,然後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在電梯裡,他又飛快地打下一句話:【我需要你的幫助,儘量避免其他人靠近落點。】【明白。已全面遮蔽衛星影象和街道攝像頭,已接管A市交通指揮系統,已控制機場指揮系統。保證你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向目標……為了阻攔其他人,我想你不介意我弄點小火災小車禍什麼的?我保證不傷人,但容遠回來以後,你要記得給我請功!】諾亞那傢伙,有時候一本正經地像個機器人,但時不時就會冒出幾句俏皮話。金陽一直猜想他在生活中一定是個天性活潑、無法無天的傢伙,說不定還有點話嘮,不過挺害怕容遠跟他生氣的。換了以前,或許金陽會順便跟諾亞開幾句玩笑,但現在時間緊急,他只回復一個【好】字以後就把手機收起來,電梯門“叮咚——”一聲開啟了。
片刻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一路綠燈。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天空中一道紅光以極快的速度落下來,許多路人都看到了這一景象,對著天空指指點點,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好事者紛紛趕往紅光下落的地方。
於是金陽就看到,往往他的車剛剛開過去,身後不遠處就有兩輛車蹭到一起。很多車主因為擔心不能獲得全額的保險,並沒有車禍後拍照留證然後移動車輛疏散交通的意識,而是兩輛車的車主紛紛摔上車門開始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很快一條路就被堵得嚴嚴實實。
不僅僅是金陽通行的這條路,此時此刻,有些智慧汽車系統忽然損壞,停在馬路中間動彈不得;有些高速公路的檢查站的橫欄放下去就提不上來,電腦也忽然宕機罷工;有些地方的變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