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萬仞，卻無半點殘雪；霧鎖千秋，似有九重仙闕。十萬九千級青石臺階，一直伸到九天雲外。

望月山，距離月神最近的地方。

他身著布衣，揹負荊棘，一步三拜，三步九叩，從清晨一直拜到黃昏……

“站住！”突然從天空裡閃出一位仙子，臉還沒看清楚，劍鋒就到了胸口——莫少川猛然驚醒，何老師正在使勁敲桌子，他一臉困惑地看著，上課睡覺一直都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了，大家都覺得這個唯物主義辯證法就是個放出來催眠的，他就不明白了，大好文藝女青年，居然教這個東西，莫少川嘿嘿地看著她笑。

何老師立馬板起臉嚴肅地說：“笑什麼笑！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才上大一就被汙染成這樣，將來這個國家算是毀了。”

莫少川舉起了右手，他說：“老師，我想發表看法。”

“說吧。”

莫少川一臉壞笑說：“第一，你和我是同一代人，我們之間沒有代溝；第二，死讀書的人才是廢材；另外何老師生氣的時候更漂亮。”

要放在平時，教室裡一定是鬨堂大笑，然後何老師瞪著眼睛咬著嘴唇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但這次，何老師一點也不生氣，她優雅地將雙手抱在懷裡，笑得很詭異，莫少川疑惑不解地四下一看，乖乖，教室裡空蕩蕩的，早放學了。

烏鴉的飯剛吃完，他一瞅著莫少川進來笑得直噴飯，他豎起大拇指說：“到底是坐懷不亂，連女神的課你都能睡得著，老大，不佩服不行啊！”

“女神不是用來看的，說你又不懂，”莫少川吸了吸鼻子伸手說：“快，飯卡。”

烏鴉翻著白眼就嚷嚷：“老大，要不要這麼誇張，我也沒錢啦。”

“不給是吧？”莫少川瞪著眼睛提起拳頭，烏鴉扭扭捏捏地掏出了飯卡。莫少川拍著小胖子的肩膀說：“嗯，這樣下去的確是個問題，這樣吧，明天我們一起去體驗生活，找一家工地，一天一百五，兩天三百。”

“太沒技術含量了，老大，能不能搞點有營養的活動？”

莫少川瞪著他乾笑：“喲嗬，長本事了是吧？就你那智商還想玩技術活？知道傳銷不？下元那邊大把的窩點，包吃包住包減肥。”

小胖子把脖子縮起來，莫少川聳聳肩就走了。

就在學校的後面，繞過幾條街，就到了新建的龍葵工業園區，到處都是空蕩蕩的廠房，荒草都快把門窗長上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片有人類活動的工地，莫少川問了問，人家一瞅他那麵皮，一天五十都不收。

幾乎把整個工業園區跑遍了，總算在一個灰塵蔽rì的小集市上看到了一排招工的牌子，一個大胖子端著高音喇叭喊得正歡：“小工小工，一天一百，包吃不包住。”

莫少川正看著，一個腰裡彆著鐵錘的中年男人上去搭了一句：“老闆，太低了，人家都是一天兩百。”

那胖子眼睛一翻：“一天兩百，你請我啊？都他媽金融危機了知道不？”

莫少川一把湊上前，笑嘻嘻地說：“我來，算我一個。”

“就你們倆？”那胖子厥起嘴巴，有點不大樂意，這天也熱得早，胖子有點受累，他擦了擦汗說：“一天八十，兩個人一百六，不幹拉倒！”

這不是小瞧人嘛，莫少川正要上前理論，又擠進來一哥們，戴眼鏡，皇馬13號球衣，這傢伙長得倒也壯實，全身上下匪氣十足，一看就是個踢人不踢球的傢伙。

那傢伙一上來還挺衝，揚著脖子就喊：“一百五，怎麼樣，搬磚拆房子，我有的是力氣。”

那胖子眼睛一斜，不屑地說：“不是我說你們這幫大學生，不要以為能踢球就能幹重活，要不是現在鬧人荒我也用不著跟你們廢話，得了，你要真能吃苦，一百二，不幹拉倒。”

“行，一百二！”那蠻子故意從莫少川跟前過，還不懷好意地撞了他一下，莫少川氣呀，俗話說得好，樹爭一層皮，人爭一口氣，他拉著小胖子挺起胸膛，話剛出口價碼就回落了：“一天一百，行不？”

胖子不耐煩了：“八十，不幹就走開點。”莫少川氣得夠嗆，但也沒辦法，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時候莫少川只覺得眼前一亮，“還有我！”那女同學跑過來喊著，莫少川盯著她看，淺sè牛仔褲，白sè圓領衫，渾身透著一股活力，看上去特有味道，莫少川正尋思著怎麼上去搭訕，那胖子說話了，“你不行，這是苦力活。”

那姑娘還認真了，胖子看看也沒人上來，咬咬牙，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