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直播間的人能看到，在實驗室裡的人都走完後，

姜流螢的眼珠子轉了轉，一滴紅透滾燙的液體靜悄悄融入了髮絲裡。

血色的雙瞳重新變回黑色，和二十二年前相比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裡面蘊含的情緒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從最初的靈動懵懂到現在如死水一般……沉寂。

姜流螢嘴唇輕顫，用微弱得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

“愛我……是因為我成功了嗎……”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刺入每個觀眾的心底，也紮在姜流螢自己的心上。

她永遠無法忘記自己甦醒那一刻母親眼底的興奮，

比她誕生那一日還要多得多，

這要她怎麼接受呢？

“假的……”

“你們騙人。”

姜流螢握緊雙拳，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從鐵板床上起身，徑直走向電腦控制檯，

隨著鍵盤的擊打聲加快，她的額頭上漸漸浮現出細密的汗珠。

一頁又一頁複雜的資料從眼前飄過，停頓時間甚至都沒有一秒就過去了，

如果操作者換成別人網友們早就噗嗤一笑覺得是在裝b了，

可惜不是別人，是姜流螢。

那可是姜流螢啊！

就算她只用五分鐘就參透了白漓所有的實驗資料他們也不會懷疑的！

不出意外網友們一語成讖，

甚至都不用五分鐘，從姜流螢開始到停手的整個過程她只花了三分鐘，

三分鐘，姜流螢的表情又變了。

剛才還在質疑的目光被坦然接受現實的絕望取代，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了，不是假象，

白漓沒有騙她，卻比騙了她還要痛苦。

“姜流螢？”一聲夾雜著疑惑的呼喚憑空響起。

原來是此時白漓恰好帶著醫療團隊返回，看到的就是姜流螢揹著他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尊雕塑。

白漓生怕自己辛苦研究出的成果被破壞，連忙上前連椅帶人的推開，卻驚奇發現剛才黑屏的螢幕又亮了起來，

剛才捕捉的記憶畫面也全部錄了下來，一切……一切都正常，比他預期的還要好上十倍。

白漓檢查了整整五分鐘才難以置信看向姜流螢，詢問：

“你……你在我的電腦上……幹了什麼？”

短短一句話他卻彷彿說了一個世紀，聲線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在其他人眼裡這就是白漓極度氣憤的表現。

紛紛後退了一步，誰都不敢發出聲音，就連呼吸都放的格外小心。

姜流螢也沒有第一時間作答，空氣就像是在此凝固了般，

過了很久才開口說：

“不知道。”

說完起身就想離開，誰知才剛走出半步身後就貼上了一個寬大的胸膛。

然後又是許久的沉默，直到男人充斥著激動的顫音在耳邊響起：

“成功了，我的實驗成功了，姜流螢。”

白漓緊緊抱著她，這是前所未有的，更出乎意料的是堂堂白家繼承人居然一邊說一邊哭。

導致了姜流螢的脖子很快就被炙熱的淚珠打溼，這也是她沒有第一時間掙脫白漓的原因。

明明那麼薄情的人，懷抱和眼淚卻那麼溫暖。

姜流螢一邊在心底諷刺的想著，一點點扒開了白漓的手指，

然後轉身，抬眸：

“恭喜你，成功了，”我也是。

最後三個字姜流螢並沒有說出聲，而且她還隱瞞了一件事情，

就是她剛才檢視資料的時候順便修補了系統的一個漏洞，以及……植入了自己特地帶來的遠端監控系統。

這裡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將躲不過她的眼睛。

不過這一切都做的十分小心，以至於網友們發現的時候是姜流螢已經在家中監視了許久的情況下，

當然沒有人會指責她，為了自保而已又有什麼錯呢？

只是相比於這些姜焰仍然沉浸在他姐姐那段嬰兒過往中無法回神。

他無法想象螢螢姐在看完這些後的心情，只能感受到無比的窒息，連唯一的信仰都背起了她，她真的還會……對生活抱有希望嗎？

姜焰忍不住想起了白漓之前對他說的話。

跳樓……

自殺……

如果是真的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