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嘴上說著的同時,心裡卻盤算:請她上一次神,買香紙不算,還得搭人情,這次把外甥孫若西送他的一斤酒——他加了點水,換出四兩——奉送給她了。
“好說,我該為老叔和儒春兄弟盡心。不過——”馮寡婦手摸著腰,滿臉苦皺起來,“唉,上一次神,耗我身子可大啦,尤其是請命符,累得腰……上次有家孩子得病求我,人家送那末些雞蛋來,我吃著就好些,可也吃完啦!這幾天……”“我家還有幾個,等會就叫你嬸子送來。”老東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搶先佔個主動,討個好。
馮寡婦鼻子眼睛都在笑:“老叔子可就是好,有病儘管找我看,保叫你長壽百歲。”
“嘿嘿!”老東山心裡樂開了:“我老頭子反正離進棺材的日子不遠啦,就是擔心兒女。”
“我說老叔子,當初知道不好,何必叫你儒春去呀馮寡婦同情地說。
“事不由己啊!”老東山氣憤地嘆息一聲,“唉!”“共產黨就講個自願嘛,你怎麼做不得主?”
“這個我知道,”老東山懊惱地說,“誰知和春玲那頭頂嘴說漏了話……唉!”
“你怎麼不先求我卜一卦呀?”馮寡婦關懷地說,“叫我先告訴你,免上那毛丫頭的當。”
“說的是,往後可少不了求你。”老東山很是感激,問她道,“他嫂子,你怎麼讓孩子走的?”
“為解放呀!”馮寡婦得意地笑起來,“我原先也不讓,可是兒子非走不可,我就鬧得一百斤糧食,才放手啦!我又尋思,兒子走了,村裡得照顧我,管吃管穿,比兒子在家強。我現時要是沒吃的,就能挺著腰桿找幹部要。再說,我兒子是出民案,講明四個月就回來。”
“你打算得倒周全。”老東